没想到这狐狸还挺会安慰人的。
察觉到她的视线,郁凛微挑起眼,问:“师妹也要么?”
话里含了几分打趣意味。
连漾摇头。
转过去看施眠。
“现在可好些了?”
施眠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刚才那些人,是长生卫。”他解释道,“就是负责看管长生楼的侍卫。”
连漾:“既然是侍卫,怎么会追你?”
似是想到什么害怕的事,施眠急急吞咽了两口唾沫。
半会儿,才说:“我擅自摘了别人的面具,被长生卫的人发现了。”
连漾更糊涂了。
“虽说进来前,楼里的伙计提醒过不能随意摘下面具,但摘了旁人面具,也不至于遭人追杀吧。”
如果这样都能招来长生卫的追杀,那谁还敢来。
施眠摇头:“不光这样,他们发现我没吃长生丸,是偷偷溜进来的。”
一旁的郁凛忽然说:“如是这般,他们追杀你,应是因为你私自进楼。”
施眠的脸一点点涨红,声音也小许多:“我也不想,可我实在没钱。”
长生楼是消遣的地方,比寻常酒楼要贵不少,光是买长生丸的钱就足够在酒楼吃上一顿好饭了。
连漾不大赞许这行为。
放别人身上,或许会看他年岁小,隐晦提点几句,再打个马虎眼儿放过他了。但她觉得,越是年岁小,就越要看重心性,要是一开始就把根养歪了,就更莫说以后了。
她与施眠不熟,正犹豫该如何开这个口,忽又听他说:“今天已经再被他们抓着一回,若再找不着姐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连漾一怔:“姐姐?”
施眠眼眶愈红,藏着不易察觉的绝望。
“是,姐姐。”他声音颤抖,“我姐姐进了长生楼,从此就失去了踪影,再也没出来。”
连漾本以为他只是孩子心性,想偷摸着溜进来玩乐,可忽听见他提起有人失踪在长生楼,不由严肃几分。
她同郁凛对视一眼,然后跳下床,在门口布了个结界,这才转过身看向施眠。
“你说你姐姐在长生楼失去了踪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郁凛则扶着施眠,让他坐在了床边。
施眠不安地揉捏着衣角。
“我与姐姐都是千音阁的音修,我入宗没多久,是外门弟子姐姐则已进了内门。
“五年前,姐姐说想买些灵石,就带我进了默市,恰逢长生楼开张,一位师姐约她来长生楼,说是这里面有趣得很。姐姐便让我去看鼠妖的杂耍戏,说一会儿过来接我。可这一去,直到默市闭市,她也再没回来。”
连漾问:“你确定是在长生楼里消失了吗?”
“确定,姐姐一定是在这儿消失的!”
怕她不信,施眠从怀里掏出一根竹笛。
那竹笛制作精良,只可惜音孔附近裂了条细缝儿。
“这是姐姐送我的笛子,她在笛上施了同音诀,若我与她离得近,就能与她的笛子有所感应。虽然很微弱,但我一进长生楼,就感应到了她那根笛子的存在。”
“那你们的那位同门师姐呢?”连漾问,“她可有说过什么?”
施眠失望摇头:“她没了在长生楼的记忆,听说是因为吃了长生丸。我问过她好多次,她说根本想不起我姐姐在哪儿。”
连漾看向郁凛,问:“师兄,那媚珠会有消除记忆的功效吗?”
“与其说是消除,倒不如说是魅惑。通过魅惑服用媚珠的人,来使他忘记一些事。”郁凛促狭了眸,似有轻蔑,“下作手段。”
虽同为狐族,可他着实瞧不起这手法。
听他这样说,连漾想起自己服用的那枚长生丸,总觉得不大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