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躬腰身,以剑杵地,须臾,竟感受到内丹有破损之兆。
他连忙运转全身灵息,以护住内丹。
只是效果并不算好,灵脉震颤之下,他已快要撑不住了。
连漾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以心音问扶鹤:“是你做的?”
扶鹤淡声以应:“他当离开此处。”
这还是这段时日来,连漾第一次来找他。不用以虚影相见的机会,却要被外人搅扰。
心有不悦,他的神压也不受控地外泄着。
管衡一膝微曲,喉间弥漫开浓厚的血腥味。
“师妹。”他拼着一口气竭力道,“快随我离开,这万剑牢里有蹊跷。”
扶鹤轻拧起眉,却在须臾间收回神压。
他如何会让连漾对此人心生分毫怜悯。
他道:“告诉他,你来此处,正是因为察觉万剑牢有异。”
连漾照做:“大师兄,我来这儿就是察觉到万剑牢的异动——应当是有凶剑作祟。”
扶鹤收回神压后,管衡终于有所解脱。
他大喘着气,后背已被汗濡湿。
“不。”管衡摇头,“并非凶剑。”
那威压虽然浩荡,可没有半点邪气,怎么可能会是凶剑作祟?
话音刚落,就有一柄凶剑挣脱剑架,径直朝他攻去。
而那凶剑挥出的剑气,竟与方才的威压极为相似。
管衡错愕,登时拔剑。
那剑攻势太凶,他与其缠斗数十回合,就已精疲力竭,四肢也俱被割出血口。
连退数步,他终承受不住,呕出一口鲜血。
灵息泄劲,凶剑疾冲而来,正对他的心口。
若非方才受威压震慑,管衡倒还能反抗,可现在他被抽干力气,竟是半步都挪动不了。
恰时,剑尖已刺破衣衫。
但就在剑身没入心口之际,忽被一玄黑剑刃轻松挑开。
管衡僵怔,倏地抬眸。
身前,连漾以剑脊相击,那柄凶剑便剑身一颤,再度封回剑架。
她道:“我已说了,是被封印的凶剑出现异样。”
管衡却仍盯着她,心有错愕。
“你……”他顿了片刻,才不敢置信道,“你结丹了?”
连漾收剑,没有说话,算作默认。
管衡追问:“何时?”
“此事与大师兄无关。”连漾扫了眼他身上的伤,“大师兄与其在这儿关心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倒不如先去药堂。”
管衡只觉随时都会昏厥,但他强撑着道:“你随我一起离开。”
“我还要查看其他地方,确保塔内安全。”连漾提醒,“大师兄当分得清轻重缓急才是。”
管衡犹疑再三,终道:“若有异样,可随时传讯与我。”
说罢,他便抱着受伤的右臂离开了。
确定他走后,连漾才回过身。
“总算走了。”她叹了口气,“好像每次遇见他都没好事。”
扶鹤鲜少见她露出如此垂丧疲惫的一面。
他不由问道:“既然厌恶,方才为何不杀。”
连漾抓了抓头发。
她总不可能告诉他,他们所在的世界是一册话本吧。
“这事解释起来有些麻烦。而且我也想好好修炼,到时候与他比试一场,决出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