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问题后,扶鹤就垂下了手。
仍是那副冷漠样子,却极有耐心地等待着连漾的答案,似真在好奇。
连漾知道他迟早会问,便说:“你听见师兄说了,是在疗伤。”
扶鹤一直看着她的嘴,她让郁凛看伤口时,他也瞥见了那点殷红。
他记得很清楚。像落在他记忆当中的一片花瓣,不过承着朝露,又被揉碎了,溢出昳丽可怜的汁。
但眼下他却再难瞧见,至多会望见莹白齐整的牙。
不过也很可爱,他认为。
他不大满意连漾的答案,说:“我未见过。”
又一字一句重复一遍:“我并未见过这种疗伤的方式。”
“这倒有可能。”连漾道,“因为这算是比较亲密的行为了,如果关系不算好,是不会用这法子疗伤的。”
“亲密。”
扶鹤声丽嘉音平静,不见起伏。
“我以为,我们才是最亲密的人。”
他拿最不见情绪的声音,说出了让连漾最错愕的话。
他们俩什么时候就成最亲密的人了?
她为什么不知道!
再开口时,她的声音已有点儿抖了。
“为何?”
扶鹤理所应当道:“剑契。”
错乱的心跳回稳,连漾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于剑灵来说,结剑契的确是最亲密的行为了。
短短几言,她又发觉扶鹤的脾性与她想的有些许出入,并非那般高冷寡言,这也使她放松不少。
她点点头:“那万一你哪天不幸受伤了,我也会帮你的。不过还是平平安安最好啦。”
扶鹤怔然。
他不免又想起她所说的疗伤方式。
也会帮他吗?
若如此,看来那只妖也并非那么重要。
他像是在确定什么,又像是在提醒连漾,说:“当尽量远离妖族。”
“先不说这件事了吧。”连漾拔出剑,很有兴致的样子,“继续修炼?”
“还有一事。”扶鹤问道,“那只妖为何叫你一一?”
“就是个小名而已。”连漾望着剑,显然不大愿意提起这个,“也没什么特别的。”
见她无意聊起此事,扶鹤也再不提。
一直练到了深夜,连漾才离开。
她走后,扶鹤一人静立着沉思。过了许久,他看向剑架上的一把厚重黑剑。
只轻一瞥,须臾就有一个黑壮男人从那把凶剑里踉踉跄跄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