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雅琦又说起白天的军训,对姜昕蔚说道:“好羡慕你能在树荫下乘凉啊,站了一天的军姿晒死我了。”
姜昕蔚闻言一笑:“我还羡慕你们能在阳光下自由自在的奔跑呢。”
夜晚熄灯睡觉后,江晚落想起白天那个讲闲话女生丑恶的嘴脸,恍惚之间又置身于原来的回忆。
依稀记得七年级军训时,教官觉得她站军姿很认真,想让她当领队,曾经排挤、欺负她的马心悦和她的死党便百般阻挠,甚至当着她的面跟教官讲坏话。
最开始教官并不在意,还为她争辩,后来流言蜚语听多了也逐渐开始疏远自己。她本以为终于有人愿意相信她了,最后结局却依旧大同小异,她仍然还是孤身一人,不被世人接受。
江晚落看教官离去的背影想伸出手想解释,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从梦中醒来,四周静悄悄地,江晚落没有惊动别人,她动作很轻地下床,梦里残留的那种孤独情绪仍然缠绕在她的心间。
江晚落其实一点也不在乎被孤立,就算被别人戳断脊梁骨,她也依然可以从地上爬起来,但看到曾经坚定表示相信自己的人最后还是听信了所谓的谣言时,她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受。
江晚落嘲弄自己道:“你看,就算别人嘴上言之凿凿地说信任你,最后不还是信了那些鬼话吗?这世上没有永恒的信任,那些口上信誓旦旦的人都是骗子。”
她看着窗外的月亮,突然听见窸窸窣窣下床走路的声音,孟徐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怎么了,睡不着?”
江晚落看向她,嘴角扯出一个与平常无异的笑容:“没事,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明明是和往日一样的笑容,但是孟徐然看着江晚落的眼睛莫名觉得她在难过。
孟徐然牵住江晚落的手:“你是不是想到以前的事了?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跟我讲讲吧。”
门外夜晚查房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们俩连忙躲在床上假装睡觉。
孟徐然看着教官离去的背影,跟江晚落说起悄悄话:“反正睡不着,要不我们两个聊天吧。”
东扯西聊一会儿后,孟徐然牵住她的手问道:“你刚刚是不是做噩梦了?
江晚落看着她们交握的双手,低低的“嗯”了一声,突然问道:“如果有很多人在你面前说另一个人的不好,你会觉得那个人就是他们说的那样吗?”
孟徐然说道:“当然不会啊,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果单纯只靠道听途说来作为判断一个人的标准,不就和那些以貌取人的人一样了吗?”
江晚落垂眸想道:“虽然这世上不会有永恒的信任,但至少现在还有孟徐然愿意相信我。”
想通之后,她感觉内心顿时涌入一股暖流,充满了难以言状的感动:“谢谢你。”
孟徐然轻笑一声:“我们俩什么关系,不用这么客气。”
原本彷徨的心情安定下来,听着对面的人慢慢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也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睡在对面的姜昕蔚从梦中醒来时看到她们俩交握的双手,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原本还迷糊的思绪突然清醒起来,那一瞬间她脑补出了一部十几万字的小说,激动得都快睡不着觉。
第二天一早,姜昕蔚跟江晚落结伴出宿舍道:“你昨晚是做噩梦了吗?我好像隐约看见孟徐然牵着你的手安慰你。”
江晚落想到她们俩现在的关系,勉强一笑:“你们要是做噩梦的话她应该也会这样吧。”
姜昕蔚摇摇头:“如果是梁雅琦的话,她第一反应肯定是嘲笑,关心是不可能的。何况梁雅琦性格那么单纯的人,我觉得她应该没有什么烦恼。”
“如果是我,我愿意说的话,她就会静静的听着;我不愿意说的话,她就会和梁雅琦一起逗我笑。对你,感觉她像对孟焕一样,特别的耐心温柔,可能是因为她怕一不留神就失去你吧。”
“每次我们难过的时候都是她劝我们要乐观一点,但她总是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留给自己。”
“现在想来,孟徐然好像从没在我们面前露出过她脆弱的一面呢。我以前时常担心她这样下去情绪堆积在一起会不会逐渐崩溃,不过自从遇见你以后,我感觉她至少情绪比以前放松多了。”
“是吗?”,江晚落垂下眼眸想道:“原来第一次在河边见到她时,露出崩溃的情绪并不是昙花一现,而是一直存在啊。”
突然孟徐然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江晚落感觉她勾上自己和姜昕蔚的肩膀道:“你们俩是不是在说我坏话,嗯?”
江晚落急忙否认:“没有,你刚听到了什么?”
孟徐然说道:“四周都是人太吵了听不清,我就只听到了我的名字。”
江晚落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让孟徐然知道自己刚刚觉得孟徐然对她和其他人都一样而暗自吃醋。
孟徐然见状盘问:“看你这心虚的样子不会真的在讲我的坏话吧!亏我还觉得你不是那样两面三刀的人呢,没想到你居然还跟她们一起吐槽我,呜呜呜~太让我失望了!”
姜昕蔚忍不住笑道:“你这演技也太假了。”
身后传来梁雅琦崩溃的声音:“人呢?说好陪我一起打扫卫生的,结果全跑了!啊啊啊——我要辞职,我不干了!”
孟徐然闻言勾着江晚落的肩膀走得更快了:“刚才我和江晚落扫过地了,绝对不会再回去了。”
姜昕蔚叹了口气,认命折返回去帮梁雅琦打扫。
军训休息时,姜昕蔚拿着一个本子坐在树荫下写,梁雅琦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好奇的问道:“你在写作业吗?这么勤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