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个没排名的要来挑战五百多名?”
人群中议论纷纷。
云霁,武试至今尚未参见比试,而林深,第五百零九名,出身左州林氏,小小年纪便自创枪法,身手不凡。
“就算是想乘好风、上青云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身骨,这般激进冒险,当这衔青书院的武试是过家家不成?”有人嗤笑道。
“可…可我听茶馆的人说,是这林氏的女郎非要拦着人家和自己比试的,不比还不让走……”有人小声说。
那人当即反驳:“笑话!人家林少侠一个进了前六百名的,还会贸然去找一个没名次的人比试不成?”
可那台上,林深已向云霁躬身行礼,“林深贸然挑战,还望道友赐教。”
云霁淡淡回上一礼,“道友,请。”
语毕便不见踪迹。
一支箭倏地从身后刺来,背后传来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别说林深,就连台下的人也少有看出云霁是怎么移动到后面的。林深反手一枪将箭挑破,连身都没转。
二人已过上了一招。
枪还没有停,直直向云霁面门刺去,云霁举弓撇开枪,急忙后退而后又射出一箭。林深转身躲开,银□□向云霁,哪知云霁搭弓后一箭便将先前那支箭一分为二,一时间,三箭并发射向林深。
林深当即一个后空翻,随后纵身一跃躲过箭羽,踏在箭上便一枪再次向云霁刺来,眼看云霁就要被刺中,哪知她等的就是此刻,她腰身向后一倾躲过随后立即五箭并发向林深袭去。
场下传来一阵惊呼,她竟然一次射出了五支箭!真真是用弓的高手。
林深的枪立即向左右打去,极快的速度,台下的人只看见了残影。
好身手!
五支箭几乎在瞬间落地,此时的林深已经来到了云霁的身后,就在她正打算使出一记回马枪结束这场比赛时,又一支箭堪堪停在她的眉间。
抬眸。
是云霁。
她不知何时再次来到了林深的前方,手中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箭,没有搭上弓,只是拿在手上,就这样停在了林深的眉间。
只要稍稍加上些内力,便是致命一击。
恐怕许多人都如林深一样,第一次知道原来弓箭手还会这样用自己的箭。
草蛇灰线,埋伏千里。抛开那一层层的铺垫,这支箭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好身手!好谋略!”
“是我输了,甘拜下风。”林意晚持枪向云霁深深一拜。
云霁亦回礼,“承让,这是我的最后一支箭。”众人这才注意到,云霁的箭壶已经空了。
二人向台下走去,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一时间,人们都在讨论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少年。
莫染带着笑意向这边走来,云霁忙与林深拜别。
待走出人群,林深才小声说道:“那天的恐怕真的不是她,不可能有人又那样一手好剑法的同时还能射出这样的箭。”
莫染依旧是那古怪的浅笑,手上叼着根紫檀长烟斗,一副不务正业的纨绔模样,“我看未必。发现没,你们到最后都没用气。”
是的,至始至终,二人都没有用到气,只是身法的较量。
气,人们又称之为内力。元仙元年,天地崩裂,混沌之气上下分散,上为乾气,下为坤气,至此神死而仙贞。各修士要么用乾气,要么用坤气,称为乾修或坤修。一直到元仙三千六百五十八年,九池山云絮横空出世,悟南华,合乾坤,修成混沌清气,感悟天地,御化万物。
“你是说,你怀疑她根本不是乾修或坤修?”林深感到震惊,这般的身法若是再加上那乾坤清气,简直不敢想。
“只是九池山的人向来隐居避世,不想显露清气也是情理之中,就算她真的用乾坤清气也不能说明什么。”
“可······可若是说这九池山的人一夕之间到处都是,一会是酒州,一会是昆州,那也未免太奇怪。”莫染继续补充道。
“算了,这才有意思,不是吗?”莫染突然结束这个话题,满脸轻松的笑意。
林深不禁打个寒战,她知道,这世上能让莫惊春感兴趣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少了,他这是——棋逢对手的,期待的,兴奋的笑。
林深有预感,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将过得有趣而刺激。
这边,云霁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游潜。
“你莫不是真遇到了什么仇家,连双手剑都不敢使?”游潜力争不放过任何一个打趣云霁的机会,显然,她看完了整场比赛。
云霁郁闷至极,出个门莫名其妙就和人打了一场,还偏偏她现在不希望身份有一丝暴露的可能,真就憋屈地连剑都用不了,越想越委屈,云霁当即给了游潜一拳。
游潜忍痛笑道:“怎么?还不让说了?话说何时学会的弓箭,着实漂亮。”感情是来打听这个的。
“家中阿姊擅长用弓,幼时教过我一些。”都是些场面话,显然云霁不愿多谈,游潜也识趣地不再追问。
二人正交谈着,一位少年挡住了去路。
云霁下意识地往左边让了让,怎知那女子也往左边走了两步。
高个子,用鞭子,小麦肤色,雀斑,深棕羊毛卷,云霁几乎在瞬间就联想到了午时人们的议论——正是这几日稳坐榜首的热奇乌日娜!
“你没有用全力啊,我想和你比试比试。”开门见山,没有任何的场面话或铺垫。
“这···这位道友,今日天色已晚,不妨择日你我二人再······”云霁有些结巴,云霁十分头大。
“你是想要拒绝我吗?”依旧是直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