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扬冷笑了一声,「她还说要上法院告我呢。」
「啊?」大泽吃了一惊,「那这事闹得有点大吧,你一个人不要紧吧?要不然还是——」
陆南扬抓了一把前额的发丝,缓缓舒出一口气,「没事,我能处理好。不用担心,明天请你吃饭啊。」然後挂断了电话。
对方之所以敢反咬他,拿这事当威胁,就是觉得那条街上没有摄像头,也没有人为他作证。
但是现在他知道了,昨天下午其实有一个目击证人,就是报警的谢泉。
谢泉。
「啊——」陆南扬绝望地哀嚎了一声,把自己摔进蓬松的被子里。
他上辈子到底做了什麽孽?
为什麽偏偏又是那个谢泉!?
-
周一一早,谢泉就注意到有个人影在自己周围晃来晃去。
上课的时候,那人尾随他走到教室附近,他一转头,人影又不见了;吃饭时,他总能察觉到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等他侧目去看时,那视线又消失了。
「怎麽了?」坐在他对面的舍友问道。
「有条鱼上钩了。」谢泉笑盈盈地勾起唇角。
「什麽?」舍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事,今天的炸鸡挺好吃的。」谢泉笑着说,「你尝尝。」
到了下午,鱼总算坐不住了。
谢泉接待完最後一个来开胃药的男生,起身清理桌上杂乱的纸屑,把没用完的处方纸重新钉回去。正在他弯腰从抽屉里找酒精的时候,视线的馀光看到医务室门外站着一个人。
「怎麽了,开药还是看病?」谢泉的动作没有停顿,从抽屉里拿出酒精瓶,往桌面上喷了两下,用纸巾擦拭乾净。
门外的人没有回应。谢泉把脏纸巾团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抬起头对门外的人说,「已经到我下班的时间了,你进还是不进?」
陆南扬终於有了动作,他沉着脸走了进来,在谢泉对面的凳子上坐下。
谢泉也没说话,只是重新坐回椅子里,拿起桌上的钢笔,抬眉等着。
谢泉的手指又长又细,光是放在那里就像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很适合拿笔,也很适合用来握住什麽其他的东西。
陆南扬把飘远的思绪拉回来,对上谢泉的视线,把手抽出来放在桌上,「手伤了。」
谢泉看向他的手背,骨节周围有一圈范围不小的擦伤,显然在受伤後没有及时处理,创面有感染的倾向。
「怎麽,发脾气砸墙了?」谢泉笑盈盈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