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打架的时候,陆南扬的身手还没有这麽利索,现在谢泉才知道,之前不过是他故意放的水。
这个角度下,陆南扬高高在上地钳住他的胳膊,而他像个被征服的奴隶般跪在他面前,稍一抬头就能对上陆南扬近在咫尺的胯部。
他知道这时候有反应好像不太合适,但一股热流还是不受控制地滑向下腹。
谢泉舔了舔有些乾涩的唇,「我没有——」
陆南扬使了点力道,谢泉顿时痛得眼泪直往外飙,一时间什麽心思都没了。
「陆南扬我警告你!你这是人身威胁,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这样小心——」
「要麽你自己删。」陆南扬抬了抬下巴,打断他的话,「要麽把手机扔地上,我替你踩烂。」
谢泉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发出粗重的喘息。陆南扬松开他,谢泉踉跄了几步才从地上站起来,他的发型已经完全散乱,刘海乱七八糟地拂在前额,裤子上更糟糕,膝盖和裤脚的位置上都有一大片水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在卫生间里做了什麽。
谢泉扶着洗脸池站直身体,一边盯着陆南扬,一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当着陆南扬的面把刚存好的号码点出来删掉。
「行了吗?」谢泉把手机屏幕反转给他看。
「行了。」陆南扬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他,「从今天开始,别来招惹我,别让我再在任何地方看见你。从今往後,我就当这辈子从来没见过你这个人。」
谢泉冷笑了一声。
「滚。」陆南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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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的半个月里,陆南扬确实没再见过谢泉。
闻飞头一个礼拜还对他的男神心心念念,但在男神持续不回消息不回电话之後,没多久热情也就慢慢衰减了。
「你说他是不是把我的号码拉黑了啊?」闻飞怀疑地盯着手机,「难道他真是那种随便玩玩的人?」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不相信。」陆南扬边说边把书往後翻一页。
「不会吧,说不定只是最近太忙了……要不我等下次他在医务室值班的时候再去找找?」闻飞犹豫道。
「上回你不是找过了麽?」陆南扬没抬头,「放弃吧,他就是不想见你。」
闻飞咂咂嘴,只好换了个话题,「这周你还是不回家麽?」
「不回。」陆南扬边抄笔记边说,「学校宿舍我住得好好的,回什麽家啊。」
「你又不像我们,你家离学校也就半小时。」闻飞说,「干嘛不回啊?自己家多舒服。」
「你们都不回,就我一个人天天往家跑,那不成搞特殊了麽。」陆南扬随口说。
「你有病吧。」闻飞无语。
下课铃打响,陆南扬在课本上记下最後一句笔记,句号刚落下,就看到老师站在课桌前,敲了敲他的桌子。
教民法的老师姓孟,四十来岁就开始秃顶,於是努力把两边的头发留得很长,好盖住中间的平原,平常看着还挺是那麽个样子的,但出门得戴帽子,否则一刮风就破功,吹得两鬓的头发像两颗摇摆的海草。
「小陆啊。」老孟背着手,笑眯眯地开口,「你上次考试的成绩还蛮不错的嘛,进步很大。」
陆南扬拿书的动作顿了一下,「还行吧,谢谢老师。」
「谦虚了陆同学,我问了其他科的老师,都说你进步非常大。」老孟还是笑眯眯的,伸手理了理陆南扬的衣领,「不过努力之馀呢,也别忘记照顾好自己,最近天凉了,记得多添两件衣服。」
一边坐着的闻飞有点茫然。这大夏天的,最近也没冷到要添衣服的程度啊?
「谢谢老师,我会注意的。」陆南扬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朝後让了让。
「这周末回家吗?」老孟接着问,「这也快过节了,你要是回去的话——」
「老师。」陆南扬打断老孟的话,冲他笑了笑,「我这周不回家。」
「不回家?」老孟的脸上有几分尴尬,「你这都有多久没回家了啊?你爸妈就不担心你——」
「咱学校的宿舍挺好的。」陆南扬说,「我住校他们放心。」
这一句话把老孟给堵了回去,他的脸色变幻了几次,终於站直身体,摆了摆手,「好,好。」
老孟走出教室後,陆南扬继续把桌上的课本和笔记收起来,背上包。
教室里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再不去食堂估计就没饭吃了。陆南扬招呼闻飞,「走啊,还愣着干嘛?」
「啊,好。」闻飞挠挠头,这才跟上来。
端着饭菜坐在桌前的时候,闻飞终於忍不住开口了。
「陆哥,我说那个孟老师,他是不是,对你,对你家……」
「是不是又怎麽样。」陆南扬挑了一筷子面条送进嘴里,「反正我已经说了不回家,剩下的他爱怎麽想怎麽想吧。」
「但咱们一星期有八节民法课呢。」闻飞担忧地看向自己的朋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是不是多少给老师点面子比较好啊。」
「嗯,我给他面子,那要不要再给王老师面子,再给李老师面子?」陆南扬说,「那乾脆让陆鸿振把学校买下来算了。」
闻飞被噎了一嘴,破罐破摔地说,「行行行,你说啥都有理,谁能管得着你陆大少爷啊。」
「吃饭。」陆南扬说。
云大食堂的饭菜很一般,就拉面做得还不错。陆南扬几分钟就风卷残云地吃完了,对面闻飞还剩了大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