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宁你清醒清醒,我是秦铮。」秦铮清了清嗓子。
听到秦铮的名字,席宁缓慢抬头,努力让眼睛聚焦。
「你怎麽会在这儿?」席宁难以置信,他看了看床铺,又看了看自己的脚腕,确实没有铁链了,「我是不是还没醒过来?你怎麽在这屋?」
秦铮好久没跟他这屋睡过了,每天都会回逸园,可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房间过夜。
秦铮抬手想摸摸席宁的脸颊,席宁下意识的想躲。
「不许躲。」秦铮命令。
席宁僵在原地可怜极了。
秦铮坐在他旁边,一点一点抚摸他的脸:「我的手是热的对不对?」
席宁点头。
「你睡醒了,我就在你身边。」
一句「我就在你身边」,席宁瞬间红了眼眶,眨了眨眼,睫毛上瞬间凝了水珠。他大口大口的呼吸,想把奔涌的悲伤压下去,可是没有用。
「你真的在吗?秦铮你真的在吗?你……你以後还走吗?别走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後不敢了,我求你别留下我一个人。」席宁攥着秦铮的胳膊,眼神无助的像只被遗弃的小狗,「我什麽都没有了,我的家人不要我了,秦铮我什麽都没有了。我是不是生来孤单的命啊,我一直不想相信……我父母突然不在了,现在养父母也不要我了。秦铮我做错了什麽呀?!」
席宁的情绪崩溃了,终於放声哭了出来。积压在胸口将近九个月的折磨,突然就分崩离析了,紧随而来的是巨大的背叛和完全看不清的前路。
秦铮有很多话想说,他想告诉席宁,『谁不要你都没关系,我要你。』
他还想说,『你的家人有我,而我所有家人,将来都会是你的家人。』
但是最终他什麽都没说,只是搂着席宁瘦弱的肩膀,让他哭个够。
过了很久,席宁哭声间歇,出了一身虚汗,整个人有种脱力的感觉。
「洗个澡然後睡觉。」秦铮把人抱起来。
「我不想洗澡,今天吃的药能再给我一点吗?」
「已经够量了,至少现在不能再吃了。」秦铮将人放在床上。
「我难受,没有药我难受。」席宁生无可恋的重复,他喘不上气,好闷。
「我陪着你睡,我和药你选一个。」
席宁怔怔地看着秦铮,过了很久,他伸出双手搂住秦铮的脖颈。
「你说真的?」
「真的。」
「你在比什麽药都管用。」也许他的秦铮很快就会回来了。
席宁窝在秦铮怀里,果然踏实了很多。听着秦铮有规律的心跳声,席宁慢慢睡着了。
秦铮知道席宁的症状不能再拖了,必须安排合适的心理医生给他做系统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