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忘记他给了自己和妈妈一个家,一个能够遮风避雨,而且再也不用四处躲债的家。
没有忘记他有几次为了自己受伤,却又每次都说没事,不痛。
“他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苏星浅泪眼朦胧,哽咽道,“我不想他死,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我现在都不想让他死……”
周时韵眼神悲痛不已,虽然苏星浅并没有明说,但是他好像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星浅,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苏星浅望向了那辆黑车的方向,迟迟没有开口回答。
周时韵却恍然大悟。
原来,他不只是晚了一步,他是步步都晚了。
所以苏星浅已经爱上了别人,所以苏星浅并不想跟他一起离开。
所以就算傅明修是那样一个烂人,苏星浅还是爱他,还是不舍得离开他。
“那我呢?”
周时韵红着眼尾,语不成调,“星浅,那我算什么?我爱你啊,我一直爱你啊……”
周时韵忽然紧紧抱住了面前的人,恨不能将他的身子都揉进骨血中。
苏星浅觉得胸口一阵窒息,用力的挣扎起来,“你,你放开我……放开我……”
他胸口憋闷的厉害,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周时韵力气大的像是要直接把他勒死在怀中。
“他说让你放开他,你没听到么?”
一道冰冷至极的嗓音忽然传来,两人都愣住,循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傅明修浑身是血,身上的黑色衬衫都因为沾满了血迹而变得湿润黏稠,贴在了肌肤上,他像是刚从血海中爬出来的修罗一般,眼神中带着铺天盖地的可怖杀意。
鲜血还在不断的从他额前冒出来,一股血流顺着他俊逸的侧脸滑落下来,啪嗒啪嗒滴落在胸前。
苏星浅看到他这副样子,心脏都疼得紧紧骤缩起来。
“傅明修,你,你在流血……”
傅明修一只手捂着腹部,那里好像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可他怕苏星浅担心,便抬起来另只手擦掉了唇边的血迹。
冲着苏星浅轻轻弯了下唇角,带着安慰的意味,“我没事,别怕。”
苏星浅简直快要哭成了个泪人,“怎么会没事呢?怎么会没事……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没事……肯定很痛,很痛……”
傅明修见他哭得可怜,便忍不住想要上前来。
可周时韵在他挪动脚步的同时,忽然从口袋里摸出来了一把枪,直接抵住了苏星浅的后脑勺。
“别过来!”
周时韵看着这样的傅明修,心底里莫名的会感到一阵恐慌,这是对于觉醒值比他高的反派的天生惧意。
傅明修一看见那把枪,立即顿住了脚步。
“好,我不过去,你别动他。”
这时候山下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呼啦啦的车声,一辆辆黑车正在绕着山路盘旋,很快就能赶到他们所在的地方。
是张闻带着人赶过来了。
周时韵见状,精神立即紧绷起来。
“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带这么多人过来,傅明修,你是想在这里置我于死地吧?”
傅明修身上的伤口正在缓慢的自愈,他额前和腹部的伤口现在已经不再流血了,他也恢复了些体力,正在仔细的观察着周时韵和苏星浅身后的地势,考虑着怎么样能在保证苏星浅毫发无伤的情况将周时韵制服。
“你放了他,我自然也会放了你,”傅明修道,“我还可以跟你保证,以后绝对不再插手周氏的生意。”
周时韵看见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打量着什么。
“别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傅明修,你是什么样的人,星浅不了解,我可是看得很透彻了,是不是等到你把星浅骗回去之后,就会立即让人对我动手了?若是之前你放我一马是因为疏忽,那你现在一定不会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吧?”
傅明修眼神晦暗,他没有开口反驳。
周时韵说的没错,即使周时韵放过了苏星浅,他也不会放过周时韵。
傅明修瞧见苏星浅煞白的小脸,语气已经快要隐忍不住了,“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么?”
周时韵忽然抵着苏星浅的脖颈开始渐渐往后退,他们的身后,是料峭的断崖,还有一望无际的海面。
就在海面的不远处,还能看得到停靠在码头的周氏邮轮。
只差一点点,他就能带着苏星浅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