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是休沐日,姬元徽和裴煦正在家中对坐喝茶下棋。见他们反应淡淡,周恃宁不太满意,他看向姬元徽:“你不觉得吗?”
姬元徽落下一子,只说了两个字:“探花。”
周恃宁又转头去看裴煦,裴煦微笑:“我也觉得是探花。”
周恃宁跳脚:“他说什么你就说什么,你们两个根本就是沆瀣一气!”
姬元徽被他吵得耳朵疼,提醒道:“先别管考进士第几名了,郁远承出门带人了没有?”
周恃宁不明所以:“带了两个,怎么了?”
“两个那哪够!”姬元徽故作严肃,“那些官老爷最爱榜下捉婿了,两个哪能拦得住?”
“我把这个给忘了,完了,他眼睛不好,太阳一大他根本看不清,万一被丑八怪套麻袋带走他后半辈子就毁了!”周恃宁焦急,“那怎么办?”
姬元徽给他出主意:“怕他被人捉走,那你先去一步抢先把他捉回来不就得了。”
周恃宁迟疑:“这能行吗?是不是哪里不对……”
“怎么不行。”姬元徽恐吓道,“你再磨蹭一会儿说不定他跟人官小姐堂都拜完了!”
周恃宁一想那场景被吓得怪叫一声,匆忙出门去了。
周恃宁一走,姬元徽耳边终于清静了,刚想仔细研究下棋局,就听裴煦微笑道:“殿下输了。”
“什么?”姬元徽睁大眼睛看了下,确实是自己输了。他皱着眉头往后一靠,颓丧道,“都怪周恃宁,在我耳边一刻不停的驴一样怪叫,他比大将军还吵。”
裴煦将棋子归置好,垂眸问道:“殿下为什么觉得那位郁公子会考中探花?”
“梦到的。”姬元徽道,“你呢?”
他原以为以裴煦的性格会说自己是随口说的,或者认真和他分析一下其他考生,但裴煦却停顿了片刻迟迟没有开口。
姬元徽有些意外,将目光投向他。
裴煦抿了抿唇,语气不似在开玩笑的望向他:“我也是,梦到的。”
姬元徽瞳孔一缩,神情凝滞了片刻。
“从前也做过些零碎的梦,原以为只是梦而已,可有些却一一应验了。”裴煦继续道,“我还梦到俞州水涝,郁公子被任命为钦差去往灾地赈济灾荒,后来却因为从临郡运送来的赈济粮都是沙子石砾而被暴怒的灾民所害,死在了那里……”
“殿下也梦到了相似的东西吗?”
。
几日后上朝,皇帝问起诸臣有没有前往俞州赈灾的人选。
“陛下,臣举荐裴寄裴御史!”有人高举板笏道,“裴御史素有贤名,数年前也曾在地方任郡守,想必对地方灾患事务颇为熟悉,臣以为裴御史堪当此任!”
此人出列之后,又断断续续有两三个人提出举荐裴寄。
皇帝看了看出列的那几人,眸光若有若无的从姬元徽身上略过,又重新看向某处:“裴爱卿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