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忽然说:“我爸以前常在家里院子晒中药,也是这样的药味。”
老许张鼻子嗅,“真的有中药味。”
江宁笑笑。
“对了,你爸还做中医吗?”
“他失踪了。”
“啊?”老许愣了愣,“很少听你提及。”
“我十岁时候的事,都二十年了……”江宁面色有些迷茫,似在回忆。
“抱歉啊,不该提的。”老许叹气。
糖蔗真太甜了,一放下就沾了苍蝇,江宁干脆扔掉。
“没事,我们干这一行,都明白时间过去这么久,大概率是死亡了。不过我还是想查清楚。”
老许问:“所以你不接受调任,一直做基层,是这个原因?”
“对,我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被分尸了。”
“分尸?!”
“他失踪前说过一些奇怪的话……”
——
江宁今天开了车,不跟警队一起挤。他驾车在路上,迎面开来一辆灰蓝色的“剁椒鱼头”。
眼熟啊!江宁眯眼瞧,车牌更熟,于是驱车跟上去。
是茆七的车,江宁不远不近地跟着,不至于太显眼。
开出十几公里,茆七的车突然不见了。江宁加速往前开了几分钟,仍不见那辆车。
江宁将车停下,仔细回想,是不是在某个路段有分岔路,而他错过了?
于是往回开,江宁车速很慢,十公里过去,只看到一条主道。奇了怪了,他下车眺望,只有成片的蔗田,田埂小路根本过不去汽车。
江宁满腹疑问地回车上,暂时先离开。
路中间的香樟树又出现了。
从茆七的视角看,树前树后的景象没有差别。她深呼吸,驾车缓缓开进右道。
随着汽车驶入,天幕像切了画面般迅速变暗。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然而人总要眨眼。仅一秒,或许连一秒都不到,铁门凭空出现了!
茆七慌忙刹车,紧张地盯住铁门。吱嘎一声,铁门在她的注视下自行推开了。
令人牙酸的声音又出现了,茆七提起胆量,做好心里建设下了车。她先是环视周边,野草,风声,更远处的景色模糊。
边缘像是自带近视效果,虚化掉了。好像这里只有她,和眼前的这座楼存在。
茆七抬头望了眼楼顶“西北区精神病院”几个大字,等铁门全部敞开,才警惕地走进去。
楼前是一块空地,也许以前是停车的地方,现在长了许多杂草,中间有个枯树桩,已经腐朽了。西北区精神病院的楼型,和常见的公立医院楼相似——大门前有门廊,左右各一残疾通道,正前有几级阶梯。
茆七继续走近,草叶扫过她的脚踝,有些刺,像无数的小钩子在拉扯她。
四周陡地传来“刷拉刷拉”的声响,似乎有东西在快速穿过荒草,朝这边涌进。一股寒意从后背窜到茆七头皮,她集中注意力,稳住呼吸,手悄悄伸进口袋,握住那把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