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池将?自己的外袍递给了她,“跟你说过,别惹谢砚,也别惹他的小?表妹。”
“你有没?有看到那□□挑衅的眼神?”李妍月指着寝房的方向。
陆池回头看去,只瞧见?那小?姑娘瑟缩在谢砚怀里,头都不敢抬,“谁敢挑衅你啊,我的长公主殿下。”
“她有!她就有!”李妍月一跺脚,步履匆匆往侯府外走,“我要去告诉父皇!谢砚和这女人简直欺人太?甚!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陆池背着手,跟在她身后,“你还在封禁期间擅入侯府呢,就不怕你父皇怪罪?别闹了,嗯?”
“你这狗东西不也进来了?”
“你……好心当成驴肝肺是吧?”陆池甚是无奈,摊开手,“你去去去,大不了我跟你一起挨板子?!反正他谢砚分毫未伤。”
“我……”李妍月有苦说不出,银牙咬碎,“本宫真没?推她!”
“知道了,没?推没?推。”
“她辱骂本宫!”
“嗯,辱骂辱骂!”陆池把?外裳披在这位刁蛮的公主身上,推着她往外走,“臣前几日?不是送了公主几个西域来的面首吗?不好玩吗?非要来谢砚这儿找晦气。”
“好玩得很!”李妍月心里憋着气,只能干瞪陆池,“本宫不也送了陆大人几个美妾吗?怎么不好玩吗?非要来多管闲事!”
“好玩,简直□□。”陆池躬身比了个请的手势,“劳请公主摆驾陆府,我好吃好喝招待公主可好?”
“本宫府上美男无数,谁需要你这狗东西招待?”李妍月愤愤然甩开陆池的手,拂袖而去了。
陆池立在原地?,耸了耸肩,“行吧,别再招惹那冷血毒蛇就行。”
彼时,闲云院里。
某位毒蛇将?姜云婵抱坐在太?师椅上,见?姜云婵愣愣出神,手在她眼前摆了摆,“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姜云婵收回视线,囫囵道:“只是在想世子?这样待公主会不会招惹麻烦?”
谢砚扬了下眉,“妹妹在担心我?”
“我……”姜云婵无言以对,索性咬着唇闭嘴了。
姑娘垂头敛眸,鬓发上的水还不停地?顺着下巴滴落,好生可怜。
谢砚取了干毛巾,蹲在她身边,一边帮她擦拭,一边温声道:“以后不必再对任何人忍气吞声了,我是,妹妹也是。”
姜云婵撇头避开他的手,鼓着腮帮子?瓮声瓮气,“总不是还得对世子?忍气吞声。”
声音细如蚊蝇,却清晰地?钻进了谢砚的耳朵。
谢砚一时忍俊不禁,捏住她的下巴,“妹妹还在为?午间的事恼我?”
“云婵不敢恼世子?。”姜云婵粉腮微鼓,摇了摇头。
她是难得露出娇憨之态,谢砚不怒反笑,轻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等会儿我让扶苍给妹妹送些衣饰来,算我赔不是。以后不敢再这般冲撞妹妹了。”
“什么冲撞?”
姜云婵脸颊一烫,尚且还红肿的手推开了谢砚,“世子?若真心愧疚,就给我打盆水来吧,脸上脏兮兮的,需得洗洗。”
“妹妹拿我当苦力使唤?”
“不是世子?方才说叫我不必对人忍气吞声吗?”
谢砚一噎,今日?倒还说不过她了。
想是午间的事真把?姑娘惹急了,遂起身叉手为?礼:“行!妹妹有令,我不敢不尊。”
谢砚端着铜盆,出了寝房。
陆池折返回侯府时,正见?着这位东京城的风云人物撸着衣袖在井边打水。
画面实在过于诡异和稀奇。
陆池不忍打破,靠在桃花树下仔细观赏。
“你又回来作?甚?”谢砚并未回头,却已察觉了身后的人。
“好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左都御史。”陆池抱臂走过来,往井里看了眼,“不知这井水有何奇特之处,值得大人为?之折腰?”
谢砚懒得理他,端着水往寝房去了。
陆池跨步上前,拦住谢砚的去路,“方才我送李妍月离开,她一路上都在喊冤,说自己根本没?推你的小?表妹。”
李妍月这个人虽然咋咋呼呼大大咧咧,但绝对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
她既然喊冤,只怕姜云婵摔倒的事真没?那么简单。
陆池这才回来提醒谢砚。
谢砚掀眸,淡淡一笑,“难道不是李妍月先招惹皎皎吗?算计她李妍月也不算冤。”
好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贤夫!
陆池啧啧叹息,“到底是谁被女人迷了眼啊?当心被算计的是你!”
谢砚脚步一顿,抬眼望向头顶上的鸟笼。
房檐下,雀儿正扑腾着翅膀在金丝笼壁上四处乱撞,撞得那笼儿摇摇欲坠。
它?撞得越多越狠,到头来无非自伤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