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说,最为不虞的自然是雷损。要知道那日他同诸非相在映月阁後院谈话,虽未直言邀请,可雷损相信诸非相绝对不是个笨蛋,必定感知到他语中深意,然而诸非相从始至终毫无反应,一直是那副淡然微笑摸不清深意的模样。
苏遮幕对诸非相的选择同样有些不解,问及此事,这位出色又奇妙的年轻人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他怎麽想与我何干我为何要考虑雷损的心情?」
苏遮幕哑然。
没有人敢说雷损的心情与自己无关,也许敢想,却绝不敢说。
但诸非相敢想,也敢说。
他沉默片刻,转移话题,为诸非相愿意前来替他诊治道谢。
尽管结果不尽人意。
诸非相简洁地给出诊断,他看到的与当面诊治的情况都是苏遮幕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但药不能停。
诸非相看着苏遮幕,道:「我替你新开两副药,你和苏梦枕一起记得按时吃药。」
苏遮幕颔首,诸非相问道:「苏梦枕回京後有好好吃药麽?」
「有。」
苏遮幕听了苏梦枕转告的医嘱,记挂在心,命人时常提醒苏梦枕喝药。
诸非相似笑非笑:「那他平日作息如何?」
苏遮幕卡壳:「梦枕……」
诸非相了然。
苏遮幕是个工作狂,苏梦枕大约也不遑多让,杭州小院不显,返京後便废寝忘食,药喝是喝了,可作息不规律的话都是白搭。
「想治病便好好歇息,至於你们如何做,我都不管。」诸非相懒洋洋地道,「毕竟病得是你们,不是我。」
苏遮幕十分理解,点头表示同意,并将诸非相的话记在心上,转过头便要求苏梦枕按时歇息,调整作息。
苏梦枕:「……」
他何等聪慧,立刻明白父亲的行为与诸非相说的话有关,联系前後发生之事,应下苏遮幕的要求,却反过来也让苏遮幕好好歇息。
父子二人僵持不下,最终各退半步,允许彼此在事务繁多之时稍稍歇晚一些。
诸非相自然不知道这父子二人之间的僵持,他在汴京城中的住处暴露,上门「拜访」的人日益增多,寻他比试的人也随之增多。
他有了兴致便应下来,两人一道去城郊空旷的地方比武,由此又吸引来一大批围观群众,诸非相对旁观者毫不在意,三两下解决掉,笑盈盈地道声阿弥陀佛,转身就走。
没兴致的话应也不应,找上门的人连他的面也见不到,只能兴冲冲地来,失望而归。
诸非相在京中做了些什麽,没有人知道,似乎只有当他想出现时众人才能瞧见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