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算可爱。
诸非相伸出手指,一岁小孩的手甚至没有他手的四分之一大,柔弱而又温暖。
他看着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兄弟两人,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要健康地长大啊。
然後牙还没长齐的弟弟一嘴巴咬了上来,口水顺着手指往下淌。
诸非相:……
要快点长大啊。
他又在心里补充。
——长大之後揍起来才没有负罪感。
参加完两个小孩的周岁宴,诸非相在江南一带游玩,之前在东南一带时他总往山沟里跑。
江南水多,乘舟顺风而下,日行百里,倚栏远望,烟雨蒙蒙,别有一番风味。
这日他新上了一艘客船,倚着船壁看山水掠过,忽地察觉一股杀气,抬眼望去,只见岸边有一一白衣女子,头戴帷帽,看不清面容,但目光却直直地朝他射来。
诸非相歪着脑袋想了想,在他思考的期间,客船已经行远了。
不等诸非相离船见人,白衣女子足下轻点,越过奔腾不息的河流,落在诸非相对面,衣袂飘飘,带来阵阵寒气。
「真奇怪。」诸非相道,「小僧见你时你不露面,不想见你时你却跑出来了。」
邀月道:「不是所有事都能事事如你意。」
诸非相道:「看来施主闭关有所成效,终於懂得了这人人都明白的道理,可喜可贺。」
邀月心口一堵,注视着面前这副挂着怡然笑意的漂亮面孔,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她闭关近两年,中途出来过两三回,什麽也没有听,便又回去了。
诸非相带给她的打击太大,邀月平生未尝败绩,顺风顺水,自然也养就了非同一般的自尊心。闭关之时,诸非相抬手轻而易举化解杀招时的景象日日夜夜在脑海中回放,比起诸非相带来的耻辱,江枫和花月奴的背叛似乎也算不得什麽。
养不熟的终究是白眼狼,无论何时算帐都不算晚。唯有诸非相,若不杀了他,邀月终其一生都会在他的阴影下困扰。
「我是为杀你而来。」
邀月语气凛冽,若是杀意有实体,早已有铺天盖地的刀剑将诸非相包围。
「虽然懂得了一些道理,可施主却还是有说大话的毛病。」
诸非相嘴角带笑,可神态中却莫名透出一股居高临下的倨傲与不屑。
邀月怒气更甚,诸非相收了笑:「施主可还记得小僧曾叫令妹带话?」
「记得又如何?」邀月道,「不是凡事都能如你意,我知道,却不想叫你满意。」
诸非相笑:「正如施主所说,小僧同样不想叫施主满意,你一辈子也杀不了小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