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温一滞,眼下那滩肉连人都算不上,还算哪门子的完美情人。
商温道:“这世界不可能有那种东西。你离尸体远些,别破坏这里,明早我们就去报官,把事情交给官府。”
商温摆明了不信、比起妖物作祟,他更相信是人为。
这样的手法,人也不是做不出来。
“等不到明天的。”季稻望着趴在地上的血肉模糊的女子,摇了摇头。
“你又有何见解?”
听见商温的话,季稻不满。
什么叫“又”!
她明明是在陈述事实好吗?
气死她了,怎么有这么难搞的男人!
罢了,不气不气,先把他骗到手以后再好好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让他跪砖头,跪搓衣板,给他修一条鹅卵石道路!
季稻暗下决心。
她强行忍下心头的气愤,才继续道:“当明天的第一缕阳光出现,她就会瞬间化为灰烬。其实今早她就该死了,但今日阴雨,延缓了她的死亡。”
她活到现在就是个奇迹,在季稻看来,她原本都等不到季稻。
“艳女喜好男色,喜好女子的容貌。但是艳女没有自己的皮相,她只能夺去别人的皮相伪装成自己的,然后与男人欢好。而被她夺去皮相的女子便会变成这样,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然后渐渐腐烂,发臭,在第十日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下灰飞烟灭。”季稻解释道。
商温看着她越说越邪乎,表情还极其认真,像是真的如她所言她在陈述事实而不是在讲故事。
他恍然明白了什么:
这人也许不是细作,但她一定有病!
而认真听说了这么久的自己,也一定有毛病。
“长墨,点火。”
商温背过身去,不欲再与季稻交谈。
季稻有点委屈。
长墨爬起来,四周看了看:“主子,没有柴火。”
商温声音微凉:“那就拆窗。”
之前那些窗户响得那么厉害,又突然不响了,怎么都感觉怪怪的,长墨有些怵,于是他看向季稻,目光聚焦在她手中的那把伞上:“要不,先借我引个火,我以后还你一把?”
季稻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忙将纸伞护到身后,警惕道:“……你还不起!”
不就一把伞,他还能买不起?
但看着季稻明显拒绝的表情,长墨只能撇嘴,委屈至极:“那我还是去扒窗户吧。”
不久,火堆缓缓烧起,火光照亮了因为日落而熄灭的阳光,照亮了一片黑暗的破庙。
商温和季稻各坐一边。
季稻抱着纸伞,离火好远,表情闷闷不乐,甚至有些挫败。
她难得跟一个人说这么多话呢,他怎么就不愿意跟她说话,她说的都是真的呀!
要怎么才能勾引到这根冷冰冰的竹子呢?
季稻很苦恼,小心翼翼瞟了一眼商温。
烈火照亮了他分明的脸庞,勾勒出英挺冷硬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