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非点点头:“也好,你应该也有很多话想问二十七岁的我。”
烛慕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
祁非忽然想起了抽屉里的红色小本子:“对了烛慕,我们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明天早上不要因为赖床就不吃早饭。”
仿佛是后知后觉在回报他刚才的刻意隐瞒似的,烛慕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言。
祁非一时语噎,仔仔细细扫过烛慕的表情,想从中判断出他是在逃避、生气,还是根本就没明白他的意思。
烛慕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撞到了铁架子上,发出哐当的金属碰撞声,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让他无从着眼。
他的声音平静而喑哑:“那就……晚安。”
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祁非眼里的光芒顷刻间黯淡下来。
“……我知道了。”
眼睁睁看着烛慕离开自己的视线,半晌后祁非才身心疲惫地坐回转椅上。
手肘撑在扶手边缘,掌心无力地包裹着脸,露出的半张薄唇极为明显地绷成了一条线。
烛慕、烛慕的妈妈、还有他……为什么会有这段视频……
祁非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他的目光散漫地凝在窗外迎着月光的盆栽上。
在不远处,烛慕买来的小木牌就直直垂在月季花枝上,隐隐还有黑色墨迹,由于离得太远看得不是很清楚。
祁非有点奇怪,起身摘下木牌,光滑的纹路上面比之前多写上了一行遒劲的字体——“祁非的落花屋”。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烛慕是在向他暗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谁是“落花”,谁是“流水”?如果烛慕知道了他是“落花”…不,他看样子应该还不知道。难不成实际上……烛慕才是……落花??
不得不说,祁非被自己的猜想爽到了。
……
烛慕呆呆地盯了书桌上一小盆养着洋桔梗枝的盆栽足足有二十分钟。
孤零零的小枝丫被包裹在暖橘色的灯光里,显得分外宁静祥和。
他洗了澡之后才想起来要把月季放到祁非的窗前,为他增添一抹暖色,所以去得晚了,其实只从第二个视频才开始看起。
但仅仅是一段画面的内容,就让他早就该叩在窗户上的食指蜷缩着微颤了一下,迟疑地虚握在身侧。
越是看得久了,就越觉得惊心动魄。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尾椎密密麻麻地攀上脊椎骨,再蔓延至后脖颈,飞速激起一层疙瘩。
他心中对于祁非那好几迭的光盘里的内容隐约有些预感,却完全不敢相信——背后竟然一直都有双眼睛在牢牢盯着他……
而且…竟然还有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