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玉撩开眼睑看向他。
苏离豁出去道:“余家对嫡系子孙非常重视,他们和咱们不一样,他们坚定的拥护嫡系血脉,余老爷子就余裳这么一个孙子,余裳的父亲又在内陆任职身居高位,肯定不会再回岛里了,这余家往后究竟由谁接任大族长之位还犹未可知啊。”
他的意思是他和余裳还是同盟,余苏两家自然要比唐李两家靠谱,手中的产业和话语权也更多。
如果祈家始终保持中立的立场,那唐李两家固然败北,但要是祈家摒弃中立,投身于唐李两族,那这事儿可就难说了。
而且上次余裳说让他为苏云灵准备族服,这话他回去后仔细分析了一下,只有大族长才能下此令。
但是余老爷子之前是明确拒绝的,如今余裳笃定言之这其中怕是有猫腻,他甚至怀疑余裳已经悄悄接任了大族长之位。
苏离内心是愿意实现归海于民的,他和余裳在这一点上观念一致,他们同样尊重祖宗遗训,信仰传承。
他希望能为普兰岛积累福祉,同时也私心的想为他的母亲赎罪。
家族内部的腌臜事让他身心疲惫,如果挥散钱财能为家族积德,他心里是愿意的。
祈玉当然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摆正脸色,直言道:“我们祈家这么多年之所以保持中立,是因为我要找我弟弟,我没心思去参与族里的争斗。”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古朴的四方镶金木盒摆在面前,象征家族的图腾赫然在上,那是祈家的族长印。
苏离脸色一变,腾地站了起来:“你?”
祈玉慢悠悠地打开盒盖,露出里面的印章,让苏离看得清楚。
苏离盯着那枚古朴的鎏金印章,藏在桌下的手指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祈玉接任了族长之位,祈家已被他收入囊中,只等着胜任大典时公之于众了。
祈玉气势全开,寒声道:“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江小鱼随我回西贝村,若是找到我弟弟,我祈家仍旧保持中立不移,否则,我们只能宗祠大会上见了。”
说完,他收起族长大印毫不留情地阔步离开了。
余裳陪着江小鱼在海边散步,繁星璀璨,明月高悬于夜空之上,海风微凉,他伸手给江小鱼紧了紧围巾:“回去吗?”
江小鱼笑着点了点头,他上前抱住余裳,在他脸上主动地亲了一下。
余裳搂着他的腰不让他退回去,轻轻啄吻着他的唇,本想浅尝辄止,却越吻越深入,江小鱼被亲得快要缺氧,他喘息着推开余裳,和他分开些距离。
这时兜里的电话响了,是苏离打来的,余裳听完后挂断,哑声说:“苏离找我有事,我们回家吧。”
二人牵着手回到车里,暖气开得挺足,余裳给江小鱼系上安全带,刚刚的欲热未退,他忍不住地再次凑上去亲吻他的嘴唇。
江小鱼同样心欲难耐,他攀上余裳的脖子与他亲吻缠绵。
车内的气温逐渐升高,喘息声与轻音乐交融在一起,二人在车里亲热许久才不依不舍地放开彼此驱车离开。
回到家,苏离已经到了,看到他们手牵着手回来,他下意识地蹙了下眉。
江小鱼微笑着冲他打招呼,苏离看着他神色难辨,头一次没有回应。
“你先去休息吧,我和苏离谈点事。”余裳揉了揉江小鱼柔软的头发,江小鱼听话地上了楼。
余裳目送他回到房间,敛正神色,转头对苏离说:“来书房吧。”
二人来到书房,苏离脚步停顿在门口,往江小鱼的房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然后关上了书房门,将声音隔绝在外。
书房只留他们二人,对面的路上没有车辆,只有暖黄的几盏路灯在温暖冬夜。
余裳看着苏离,淡定地问:“什么事这么晚找我。”
苏离身上带着酒气,他单刀直入道:“祈玉接任了族长印你知道吗?”
余裳面色如常,对这件惊天的大事没有任何波澜。
“你果然知道。”苏离恨恨道,“余裳,我有时真的怀疑我这些年一心追随你到底对不对,你给我吃颗定心丸,咱俩的盟约还有没有效。”
余裳凝视着苏离,也许是酒劲上来了,他看上去有些暴躁。
余裳缄默片刻,开口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离这段时间压力很大,他心里不安定,今天仗着酒劲索性直说了。
“祈玉说让江小鱼和他去西贝村找他弟弟,如果江小鱼能帮他找到弟弟,他就保持中立,否则,他就和唐李两家联手。”
话音刚落余裳就拒绝了:“不行。”
苏离毫无征兆地突然发起火,他冲着余裳吼道:“为什么不行?到底为他妈什么不行!”
他指着门的方向:“不就是江小鱼吗?不他妈就是一个床宠吗?你余裳要什么样的男男女女没有,你非得在他这一颗树上吊着,他江小鱼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为了他,手里的产业说弃就弃了,你知道我现在每天面对你那些兄弟姐妹是什么心情吗?”
苏离越说越激动,像要把这段时间的不安全都发泄出来一样。
他在原地来回走了两圈,用手愤慨地撸了一把头发,冲到余裳面前。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强势:“祈玉要江小鱼,你就给他,余裳,你现在就把江小鱼给祈玉送过去,他弟弟对他来说多么重要你不是不知道,只要你给他,他就能保持中立,现在这个时候了,咱们没有时间了,如果祈玉和唐李两族联手,咱们这么多年的计划都将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