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这片海埋葬过太多人,你这么漂亮的还是头一个,可惜了。”
江小鱼立马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这是要杀了他吗?
他连忙从兜里掏出本子,快速写道:“杀人犯法,不值得。”
写完反手举给他看。
“法?”那人猥琐地笑了出来,“你不知道吗?在普兰岛上,那几个家族就是法。”
江小鱼紧张得手指发抖,他又快速写道:“你们放过我,我不会说出去,我保证不会追究。”
那人啧啧两声:“小哑巴,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能说谎吗?”
江小鱼再次写道:“想想你的家人,不要做错事。”
那人压低声音,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嘶哑的音节,一字一顿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今天落在我的手里,算你倒霉,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江小鱼再次劝道:“我若出事,警察一定会查到你们头上,你们都会坐牢,你放我走,我发誓绝不告诉余裳哥哥。”
那人看着本子上的字,忽然狂笑起来,他边笑边回头左右看了看身后的人,指着江小鱼说:“诶,哥几个,这逼把咱们当傻子。”
话音刚落,他的脸唰地阴了下来:“小哑巴,你恐怕对你的余裳哥哥一无所知啊,他会放过我?他他妈的只会扒了我的皮扔到海里喂鲨鱼。”
说完他话锋一转:“不过也不一定,毕竟你只是个哑巴床宠,说不定他早就玩腻了。”
江小鱼盯着他,脑子飞速地想着对策,可是他不会说话,再多的想法也表达不出来,这让他感到心灰意冷。
那人看似已经不耐烦了,他用力地搓了几下头皮,不想再和他周旋浪费时间,对着手下大手一挥,阴沉道:“把他处理了。”
余裳骑着摩托沿着甜品店附近的街区寻找,江小鱼没回家,给他打电话关机了,给店里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他在家坐不住,这才骑着摩托出来寻人。
天气凉了,尤其是夜晚的海边,风大浪大,茫茫一片黑色,一眼望不到头的浪潮像坍塌的夜幕在海面上咆哮。
他越走心越慌,江小鱼不是个让人操心的人,不会一声不响地就出去玩,他更倾向于他可能出事了。
余裳感觉心脏一直在胸膛悬着,这种不上不下,没有安全感,被人提溜揪扯着的感觉让他焦迫难耐,他心里有些急了。
而这一边,那人一声令下后,他身后蒙着脸的两个魁梧的男人,撸起袖子一同逼上前。
江小鱼惊恐地睁大眼睛,他现在已经毫无自救头绪,求也求不过,跑又跑不掉,面对这样压倒性的局面,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突然感觉到一阵无望,就像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雨夜,树林,黑色的雨衣,他的耳边仿佛炸起了一声惊雷,那个雨夜他不是也活下来了吗。
那时的他才是几岁的小孩,而现在的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他强势打起精神,压制住心中的恐惧,快速看了眼左右路口的距离,选定后果断地拔腿就跑。
可惜没跑几步就被一只大手抓了回来,他趁机回身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跨下,那人顿时发出一阵嚎叫。
江小鱼借机挣脱开他往路口跑去,仅跑出去十几米就被另一个人追上,大力地把他拽了回来。
他啊啊地发出求救的喊声,拼了命的和他们撕打反抗。
他必须反抗,求是没有用的,哪怕跑不掉,能拖延一会儿时间也好。
万一有人路过,万一被人发现,万一有一线生机呢。
刚刚被踢的那个人疼痛缓解后被彻底激怒了,他像头发狂的狮子,挣脱开搀扶他的同伙从地上爬了起来。
江小鱼被殴打在地上,拳脚如雨点般落下,他蜷缩着身体紧紧靠着墙,双手抱着头,尽量保护住重要部位,承受着他的愤怒。
其他二人仿佛有些顾虑,又或许是被这打人的架势吓到了,他们扯着那人的胳膊往后拽。
“行了,别打了,赶紧把他带走,一会儿把警察招来了。”
“他妈的,老子今天废了你!”
“够了!别他妈找事,先把他带走再说。”
“你他妈的,别打了,听到没有!”
“这事要是搞砸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争扯间,突然一道强光从巷子口射了进来,几人被刺得睁不开眼,条件反射地用手臂挡住了眼睛。
在强光的照射下,让人看不清车上是谁,模糊中只看到一个高大的黑色影子坐在上面,仅仅一个身影,就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就在这一怔一顿之间,那辆摩托突然拧动油门,引擎声穿透黑暗带着一股杀伐之气冲了过来。
这三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吓得四处躲窜,但是巷子统共就那么宽的地方,他们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摩托。
没几秒就传来了恐惧的喊叫,有人被摩托车直冲过去砰地撞开,有的险险避开后摔倒在地。
摩托车冲开人群,后轮在地上打了一个回旋,划出一道沥青色的半圆,嗞的一声稳稳地横在了巷子中间。
车灯关了,昏黄的路灯照出那人煞气十足的脸。
四周安静了下来。
江小鱼双手抱着肩膀躲靠在墙角,他缓缓地回头望去,被人殴打他没有红过眼眶,可看到摩托车上的人时,只一眼,他的眼睛就湿了。
他扯动嘴角:“余裳哥哥。”
余裳一脚支地,眼睛盯着面前的三个人,回手从车身底部掏出来一根半米多长的胶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