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称堂嫂,毕竟她叫水生也是直接喊哥的。
“改天我寻嫂子你来玩啊,”小桃还是玩心重。
挨了三婶一掌,“玩啥,你好好练你的女工去,你个兔崽子,一天天净想着美事了。”
小桃撇撇嘴,香秀笑笑说:“三婶不妨事的,让小桃过来我们这做绣活也挺好。”
三婶听她这么说,又立即转换了语气,“叫她多跟你学着点。”
一时说笑过去,外面的石磨声停了,水生过来喊:“香秀,我们回去了,婶你们忙着吧,卤水我自己到家点去,别耽误你们的事。”
“叫成子给你推回去不?”三婶掀开了草帘子出来问。
水生将麻绳挂在扁担上,稳稳挑起满满的生豆浆,丢下句:“不用,我挑得动。”
三叔说:“好小子,属你有把子力气,走道慢些,别洒出去了。”
他嘀咕,“喂了土地爷那也心疼啊。”
水生的力气不是吹的,一路挑着两桶豆浆愣是脚步没乱,一点没撒回了家。
灶台后的柴火没了,满仓抱着捆干柴过来,嘴里道:“要引火的松针剩不多了。”
水生拌着给毛驴的草料,头也不抬地回:“等下晌后我去砍些来。”
香秀用小竹棍撩起豆浆上凝结的豆皮,等它滴干,叫福妞晾到外头去。
豆皮晒干后耐放,只要没遇到梅雨天,就不会长霉。她便候着这两锅豆浆,多捞些豆皮来。
等豆皮的时间里,她也没闲着,坐在前面矮凳上编鸡笼,偶尔问一嘴,“你们吃不吃腐乳?”
“吃的话,我做几坛子来。”
福妞和满仓没吃过腐乳,倒是水生吃过,他娘在时每年都不嫌麻烦地做上几坛子,等他娘没了后,腐乳就从这个家里消失了。
“做这麻烦,”水生怔仲了会儿才开口。
“不麻烦,我做点来,”香秀才不嫌麻烦,只是觉着时间不够好,立冬到立春才是做腐乳的好时候,不过春天暖和点,老豆腐上的白毛发起来也快些。
水生说:“那我去劈些竹片,钉几个竹板,之前那些都朽坏了。”
香秀轻声同他说话,“再做个大的,往后好熏豆干。”
刚做成的竹板烤的话得出竹液,得反复熏到焦黄,烤的里头也干了,那才好熏豆干。
水生劈竹子的工夫里,最后一张豆皮被香秀夹起,沾在一块,她用筷子分成两半,撒了些红糖让满仓和福妞吃。
等豆浆点了石膏,香秀舀起豆花倒进纱布里,豆花贴着纱布一点点填满四方格,豆腐水滴进下面的木盆里。
水生叠起纱布一角,在豆腐四方格边缘各插一根筷子,那积聚起来的水便顺着孔洞滴了下去,再盖板压小石头。
屋里弥漫起豆腥气,香秀编完了一个鸡笼,豆腐便成型了,嫩生的很。
这时白而弹,一碰就碎的豆腐,村里人管它叫豆腐生,切片蘸点酱油就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