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福妞剥完了笋,有要好的玩伴来找她,香秀就让她出去玩了。
自己把剥好的竹笋切了片,抖进锅里,再叠一层泡的长而光溜溜的黄豆,加点盐、糖和酱油一道煮熟煮透。
这样还不算好吃,要捞出来沥干,摊在竹匾里晾,晒的豆子暗黄,一层皱皮包拢着,笋从白生生变得褐色,干干巴巴的。
香秀挺喜欢吃,豆子有种硬中带软的感觉,笋丝很有咬劲,咸香可口。
此时还不到能吃的时候,她趁着还有些鞭笋,索性做了点腌笋来,这笋只比她手指略大些,腌着容易浸了味道。
她洗了个罐子倒扣在板上,将笋劈成两半,等全劈完,下锅加料煮熟,再压干水放凉,码进罐子里。
要吃就拿出来,切成小片,夹一些在碟子里,淋上一点糟油或是麻油,爽口得很。
这两样一忙活,她旁的都来不急做,眼瞅着天又渐黑,索性泡发了干菜先。
这时小桃进了院子来,她喊:“嫂子,在哪里忙活呢?”
香秀手里还有干菜沫,也顾不上洗,忙走出来,“咋了?”
小桃冲她招招手,香秀走过去,被她塞了两个煮熟的鸟蛋,正当她愣神时,小桃拉她坐到旁边的凳子上。
“嫂子,采茶你去不去?”小桃手上剥着蛋壳,脸往香秀那凑,眼神询问。
香秀将鸟蛋搁在桌上,她问,“去哪采?”
“就下河的村子,那边不是有座茶园,就五更天去,见了日头回来,给十文钱,”小桃一口吃完了鸟蛋,拍拍手上的碎壳说。
香秀自然答应,小桃便笑起来,立马起身,“那嫂子明早我来寻你啊,叫我哥送我们一程。”
“小桃,你留在这吃,”香秀忙拉了她的手,“我烧顿干菜焖肉给你吃。”
小桃也爽快,“那我回家说声去。”
等她从家回来进门,福妞在院中领着小鸡走路,水生洗着沾满泥的鞋子,看了一眼便说:“你坐会儿,今天吃肉的日子正巧被你赶上了。”
“那是我有口福,”小桃拿了一碗油豆腐,稍稍挽了袖子进灶房去,“嫂子,我来给你打个下手。”
屋里弥漫着一股香气,香秀刚煸好了五花肉,煸的出油,放了干菜一同下去炒。连乌陈陈的干菜也染了油色,才上锅蒸,蒸足时候焖出来的肉软却不烂,干菜可口。
小桃等它等的口舌生津,好不容易蒸透了,端着一碗白米饭,夹了一块沾满干菜的五花肉,肥瘦相间。
皮糯糯的,而里层夹的瘦肉又很酥松,一口吃的满嘴流油。
“这比我在何四家吃酒时还要好,”小桃不吝啬赞美,这肉着实好吃。
水生嫌弃她,“那练练你的手艺,别再把好好的肉烧焦黑了。”
福妞不解地望向小桃,她有理有据地说:“炭才是焦黑的,肉不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