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嘹亮,人群中不乏有人喜极而泣,声音低小,泪眼朦胧。
「顺安军真的回来啦,我们的家人真的回来啦。」
「是啊,他们回来了。」
「陆世子多大,顺安军就有多少年没回家了。」
人群中不知谁惆怅一句。
一位三十左右的妇人抬袖拭泪,感慨:「二十年了,今天下才得以太平。」
妇人身前坐着的老妪,抬起手中拐杖,在地上杵了两下,朝身後年纪轻的男女说道,「这大喜日子,不说这些。」
顺安军归来,是大喜事,怎可落泪。
有人反应过来,打破沉闷,「诶,这陆世子已及冠,回都该娶妻了吧。」
「就是,也不知圣上会不会直接赐婚。」
「咦,还真不准信呢,陆世子八岁入士,十三先锋,十五挂帅,从无败绩,我倒觉着圣上会任其选个喜欢的来赐婚。」
「言之有理,陆候战功赫赫,陆世子青出於蓝,圣上若当下赐婚,难免军心有所失。」说话的人双手往腹前一垂,声音不大不小,「不过依我拙见,陆世子只有与明仪郡主才堪登对儿。」
言出此话,由近递远,却如鼎水之沸。
都想起了那桩事。
明仪郡主昨儿及笄,应是喜上眉梢,却遇了搅心事。
凡是参加生辰宴的权贵高门,都明里暗里朝端蕙长公主和圣上,不止一次提及郡主婚事,弄得席面异常难堪。
这事儿虽昨晚才发作,到底过了一夜,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老百姓都要为之辩上两句。
「那不是欲为家中子请婚,是趋炎附势,对郡主竞相追逐,只为寻长公主府做倚仗。」
「明仪郡主是谁,百姓的父母官,圣上的外甥女,圣上亲妹的爱女,谁娶了郡主,得了民心,还成了皇亲国戚。」
「动动嘴皮子的功夫,万一成了呢,也不吃什麽亏。」
「我看那些个高门权贵就是故意的,吃着皇家饭,砸着皇家锅,站的是朝堂地,立的是亲王门,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百姓忿语,恨不得替郡主抽那些人两巴掌,明明圣上奉行的是婚嫁自由,偏在大喜日子上惹人不快。
鼠齿欲啃仙骨,水月不识德行!
丝毫没留意一辆马车从城中缓缓行驶过来,经停此。
直到马车里的女子素手抵着帷帘上挑,堪堪露了头来,视线约莫落在那话方向,嘴角噙笑,明晰道:「要说明仪郡主与陆世子天造地设,互堪相配。」
话意明了,尤其是说那句「依我拙见,陆世子与明仪郡主才堪登对儿。」的女子,快然转了头,朝那辆马车挪去视线。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明仪郡主,檀允珩。
悄然,东方粉妆淡相宜,万物苏醒,柔光细微拂过马车内女子温润脂白的面庞,似春寒料峭时,嫩芽出绽。
枯木已畔春,绿意映衣裳。让人一眼便觉明净高爽。
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又似晨雾朦胧,若隐若现,诱人却又把人逼仄在寸光之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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