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澧喜不喜欢沈砚暂且不提,她这个继母真的是恨不得亲自委身於他。
宁沅心中冷笑一声,乾脆闭上了眼睛。
宁澧的声音放得更轻了些,混杂在雨里,她听不太清。
「她若不明不白地……我嫁过去……他定也不会优待……母亲……你……别被人当了刀子……」
明薇的怒斥倒是响彻雨帘。
「我这麽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收手也来不及了!」
「赶紧把她给我推下去!」
她吩咐罢,便撑伞转了身。
「噗通——」
随着一声坠水之音,宁沅落入一片静谧。
周遭的一切猛地倒转过来,她似直直坠入了沉黯的天际。
水就是柔软的云层,将她牢牢包裹起来,把那些喧嚣纷扰悉数隔绝。
淋在她身上的雨是冷的,河水却是暖的。
她活在世上总是艰难,若真的死了,或许也是一种解脱罢。
只是……
或许再也不会有一个顾虑她声名之人,救她上岸後,再为她披上一袭带着清冷梅香的外衣。
忽然间,旭日骤升。
她面前出现了一抹刺眼的白光。
阿娘出现在那片白光里,冲她温和笑着。
「沅沅,过来。」
她冲她招手,示意她一同远行。
「阿娘……等等我……」
她抬脚欲追,却发现自己的双腿被布条捆得严实。
她想唤她,口中却不知被塞了什麽东西,令她发不出声音。
她心头骤然一酸,旋即抽疼起来。
若她的阿娘再度弃她而去,那她就又变成了寄人篱下的小孩。
她不要。
她不要!
她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忽然有一只手臂横过来,生生拦下了她欲追随阿娘而去的脚步。
「阿娘……」
眼见要再度失去阿娘,她的四肢百骸都随着心脏的牵扯疼痛起来。
水下,沈砚看着怀中的姑娘。
她面色苍白,神色无助,单薄的身躯裹在缎布的勒痕之下,自口中的破布里不断发出呜咽之声,脆弱得像一泊随时会消融在水中的月光。
千秋宴时,她在水中也是这般无助吗?
沈砚忽然有些後悔那时他顾及着她的声名,没有乾脆救她。
她的鼻腔内尽数是水。
若口中再没有空气,她会死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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