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宁沅心中升腾起些许悲切。
也不知他会始乱终弃,还是会对她负责。
始乱终弃?
沈砚乾脆自榻上坐起身来,唇角绷直,眸中有些薄怒。
那是小人的做法。
如一开始便想着要「弃」,何不克制着,以免生乱?
宁沅这女人,打小就试图故意惹他注意,他克制住自己不理会她,也已经数年。
他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本事,忽然让他能听见她的心声。
他更不知道她用了什麽巫术,与自己共赴了这场荒诞梦境。
可他自诩君子,既然事情已然发生到这种地步,便不会当不负责任的小人。
但在负责之前,他必须弄明白来去脉,不能白白被她攀附利用。
一回终了,宁沅怅然合上书页,正欲吹熄烛火就寝,却听房门外传来几声极轻的叩门声。
是揽星吗?
她该不会是孤身难眠,又想来寻自己罢?
宁沅没有多想,披着外衫走过去,一开门,恰对上那双一贯冷淡的琥珀浅瞳。
她与他两两相望,唯余惊吓。
先她尖叫一步覆在她唇瓣上的,是沈砚修长如玉的手。
他闪身入室,飞快阖了房门,又自内插好门闩,低低在她耳畔道:「并非我有意深夜叨扰宁小姐,只是事关紧要,冒昧了。」
「唔唔唔……」宁沅拼命扒着他的手。
不让她说话也就算了,连她鼻子一起捂着干嘛?
沈砚是想活活憋死她吗?
她快不能呼吸了!
听见她的心声,沈砚迟疑一瞬,警告道:「你不要喊,小声说话。」
宁沅含泪点了点头。
待沈砚一松开手,她当即攥紧外衫衣襟,躲去了床帐後,只露出半个脑袋,盈着泪歪头瞧他。
「深更半夜的,你……你来做什麽?」
比起她仅在薄透的寝衣外随意披了件外衫,面前男子衣衫齐整,墨发虽只随意用发带束起一半,不似平日矜贵,却带着一种别样的随意与慵懒。
一看就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思虑已久。
他淡漠的眸中折着烛光,定定凝着她,冷笑反问道:「你说呢?」
她明明知道他们的梦境,现下在这儿装什么小白兔。
锁了的房门,冷笑的沈砚,没好好穿衣服的她。
一切的一切都与她先前的噩梦完全吻合。
他他他……他不会要对自己强取豪夺吧?
好女不吃眼前亏,宁沅的手指死死掰着床架,唇瓣颤动着,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求求你……」
「宁沅,我还没有你那麽龌龊。」男子冷言打断了她,「我劝你赶紧把那些东西交出来,我自会对你负责。」
「……什麽东西?」宁沅一头雾水。
而且她怎麽龌龊了?
……如果做那样的梦也算龌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