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夕叹了口气,看了看脚上的兔子拖鞋,和身上臃肿的珊瑚绒睡衣,回到台阶上坐下。
江佳辰终於给她回了电话,许宁夕挂了,重新选了视频通话,手机那头的动感音乐和五彩射灯一股脑儿涌了出来,江佳辰凑近手机大声说道:「宝贝儿,我在酒吧呢,刚才没听见,怎麽开视频啊,是想念我美丽的容颜了吗?」
「我是想看看我的灰头土脸。」许宁夕对着前置摄像头理了理蓬乱的头发。
「你!说!什!麽!」江佳辰问。
「没什麽,那我的钥匙怎麽办?」
「啊?」
「钥匙!」
「哦。我叫刘秘去我家拿了给你送过去,今天外面到处都堵,估计还要一阵子。」
许宁夕又叹了口气,挂了电话,继续盯着湖面发呆。
刚才消失的那位,又默然出现在门边,他敲了敲栏杆,把许宁夕吓了一跳。
「Freya,要进来待会儿吗?」他的语气平淡又直接,甚至没有做一个邀请的姿势。
许宁夕在铁门外的冷寂中思考了片刻,又看了眼黑洞洞的别墅,最终还是跟着脸色苍白的德古拉伯爵进入了他幽暗的领地。
伯爵倚在门口,等许宁夕迈进别墅的幽暗,在她身後打起了手电筒,塞进她手里,说道:「随便坐。」
别墅里没有开灯,她拿着手电筒在一楼转了一圈,整体格局和她那儿相似,一楼是客餐厅和厨房,关着门的两个房间应该是客卧和客卫。只是天花板上夸张的欧式水晶灯和花纹繁复的吊顶看着像是十多年前流行的欧式风。
除了沙发和茶几,家具大多都罩着防尘罩,上面浮着一层灰,看起来已经有些日子没人住了。
他去了厨房,许宁夕在沙发上坐下,将手里早已凉透的套餐饭放在茶几上,关了手电筒。
适应了几分钟,她发现其实这里也没有那麽黑,落地窗外高悬的月亮,分进来几缕黯淡的光,让人将一切能看个大概。
她想起初三时下了晚自习骑车回家,出了城区拐到村道上,有一小段路没有路灯,放眼望去,远处交叠的平房,割了秸秆的田野,停在路边的三轮车,不时出现的野狗,像现在这样,一切朦朦胧胧,却不令人害怕。
何况大门没关,不远处的路灯,尽责地指示着出口的方向,风肆无忌惮地钻进来,吹得窗帘狂舞。
消失了几分钟的伯爵,从厨房走出来,他手上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着两只水杯。
「喝吗?」
许宁夕接过他递来的杯子,热气氤氲,扑了她一脸。
「谢谢你,德古拉。」胡言乱语未经麻痹的大脑允许擅自从嘴巴冒了出来,她赶忙补救:「我是说谢谢你邀请我进来。」
「不客气。你没带钥匙?」
「我已经叫朋友给我送过来了。」
「吃饭了吗?」
许宁夕指了指茶几上的袋子,「我打包了面条儿,差不多已经凉了,方便借我用下微波炉吗?」
她身前的人摁开手电筒,放到下巴旁,咧嘴一笑,「你觉得我一直不开灯是因为我不想吗?」
第四章:宛宛类卿
许宁夕看了好几遍甄嬛传,一直对四大爷的做法深恶痛绝,如今却对那句「宛宛类卿,暂排苦思」有了些许认同,他忽然的笑牵动了眼睛,眼角垂下来,轮廓柔和了些许,温柔地让许宁夕晃神。
「这房子太久没住了电路老化,水和煤气倒还能用,我准备煮饭,你自便。」他很快地又收起笑容。
「你很久没回来了?」许宁夕斟酌片刻,换了个委婉的方式询问。
「没有。我刚刚租下这里」
她有些惊讶,想从他的眼神里找到些微暗示丶挑逗或是别的什麽,可是什麽都没有。
他只是在诚实地回答她问题,然後转身向厨房走去。
许宁夕举着手电,拎着袋子跟他进了厨房,燃气灶一边架着压力锅,一边架着一个蒸锅,刚烧过热水。
「你把柜子里的蒸架拿出来,面倒盘子里,放进去热热。」
许宁夕按照他说的,刚把锅盖盖子盖上,旁边的压力锅突然噗噗喷起了气,把她吓得後退了一步。
「拿着手电筒去外面等吧,好了我叫你。」
许宁夕接收到这有点嫌弃的指令,想解释自己不是什麽娇贵的人,只是太久没进厨房了,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又变成:「有蜡烛吗?你这样不会切到手吗?」
「不会。你可以在柜子里找找。」
许宁夕四处翻了翻,果然翻到了两支,是以前过年祭灶会点的那种大红烛,剩下半截,上面还贴着金色的福字,她就着灶上的火点燃,给他留下一只,带着另一只回了客厅。
许宁夕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摇曳的黄色烛火,像是女孩手里的火柴,在她半睡半醒间勾勒出温暖幻境,回忆纷至沓来。
实践不一定能检验谎言,却可能将它包装成真理。
第二天,许宁夕便被秦思薇和刘子欣热情地拉到了篮球场边。她第一次被秦思薇如此亲热地挽着,秦思薇身上好闻的沐浴露香气散出来,钻进她的鼻子里,她扭头看了眼秦思薇白皙的脖颈,自惭形秽。
那天是一班和五班的决赛,篮球场被围得水泄不通,各个班级的同学混在一起,为各自支持的队伍喊成一片。
仔细听还是能听得出来,一班进球的时候女生欢呼得大声些,五班进球时总是男生夸张地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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