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祖宗怎么追过来了。
车身撞上栏杆,江朝岸自己出来,没管副驾驶,这边的车门被钢制的栅栏抵着,人被困在里面,无法第一时间出去。
南嘉无缘无故被带上车勾起过去的回忆,再经历一局生死狂飙,心情无法做到平复如死水,她忘记呼叫,忘记求助他人,自己机械式地用手拍了拍定死的车门,只能尝试从驾驶座的位置爬过去。
车门忽然动了下。
有一只修长的手扶在门框上。
南嘉静止不动不前,看着副驾驶的车门被拉开,伴随着啪啦吱呀的金属摩擦响声,边上是男人随风扬起的利落衣角,外头雨停风不歇,刮着空气里细密密的水滴,搭在窗框上的手背被落下凉意。
外面雨雾感浓郁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湿润的沉闷。
陈祉长身玉立的身形靠着车门,单手随意撑着框,夜晚昏暗里面无法第一时间辨认他的神情,喉骨间溢出的字眼轻飘飘的。
“下来。”
声线低沉,几乎没有尾音,栏杆旁是呼啸而过的车辆,里头的人没听见,脑袋晕乎乎,辨识度低,警惕性却高。
“谁?”
南嘉知道不会是江朝岸,更不可能是车的主人,还有一种可能性也被自动排除。
陈祉轻描淡写:“一混蛋。”
他重复她的骂话没那么歇斯底里,飘飘然的,还挺认可的。
南嘉静默,小心出来时额头碰到了他撑上的掌心,带着湿意的温热感,她很快别过脸避开触碰。
皱起的裙摆凌乱,脸色煞白,她单手扶着车边,勉强稳住脚跟。
刚才一番颠簸碰撞,大伤没有,磕磕绊绊少不了,耳垂不知刮到什么,泛着红,中间留了一道鲜红色血口。
处在惊吓中,感知不到零星半点的疼痛,只有俯视她的陈祉注意到。
江朝岸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声音细弱得跟蚊子似的,叫了一句:“祉爷……你怎么来了。”
一边说一边捂着屁股往后面躲,生怕再挨一击脚,但陈祉没看他,注意力不在他这儿。
“祉爷……”江朝岸壮胆再叫一句。
“滚。”
“好的。”
第8章罂粟血谁给你的胆子带走我的人
江朝岸挨陈祉那一踹属实是不轻,走路一瘸一拐。
脸上写满心虚,没了在1492的嬉皮笑脸。
实在意外陈祉会发这么大的火,这是做兄弟的一直以来第一次挨这样狠的打。
之前他闹再大的事陈祉都能看在发小的情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惹出祸二话不说替他摆平,如今不过是开走他手下一辆车,就让他怒不可遏。
合上那道车门,三个人三角站位。
陈祉是最大钝角的位子,顶端掌控者的姿态淋漓尽致,抿唇不语,任由掺杂冷风的空气静静流淌。
这块道路车辆不多,行人更难寻。
格外静谧。
越静越让人心慌,江朝岸想为自己辩解,不知错在何处不敢贸然开口免得招出不该招的。
他求助性地看向沈泊闻的车,车在人不在,不然给他说几句话就好了。
没人说话,南嘉手机响起。
周今川打来的。
刚才他听到他们车子的动静,出事后通话被挂断便焦急如焚地打她的号码。
“没事。”南嘉故作淡定,“只是发生一点小车祸,江朝岸的车子撞上栏杆了……你不用来接我的……嗯没事……”
车没事,她没事。
江朝岸事最大,被踹狠了,疼得厉害,快以为自己下半生要在轮椅上度过。
“哥你下手太狠了吧。”江朝岸卖起惨来,一边揉一边诉苦,“别把我整去医院了。”
陈祉面孔完全背着光,昏暗不明,“江朝岸,谁给你的胆子开走我的车,带走我的人。”
“我……”江朝岸渐渐意识到自己挨这一脚的缘故还真是未经允许擅自开车,他瞄了眼那不值钱的保时捷,没有特殊意义。
别说开走,哪怕再撞废十辆,按陈祉的性子也不该这样发火。
他瞄着瞄着忽然落在南嘉的脸上。
迅速捕捉话里的关键词,什么人?他的人?
惊愕瞬间遍布江朝岸的瞳眸,“周嘉礼是你的人?啊不是……”
他试图理清楚,手指摁着脑袋,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这一层的关系和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