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站在旁边干着急,让她离开又不肯,一直又忙活到了傍晚十分,周霁一口水都没有喝,被府医催促的去休息,这才从西院走出来。
她吃了饭之后,又立刻到了崔暮房间内。
她坐在床沿,看着一脸苍白的崔暮,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下来。
“早就跟你说要小心了,你怎么就不听,都怪我,偏偏喊着要去花灯会,若是我不去,也就不会有这一遭了。”
周霁气的拧着手绢,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自己,“我怎么办啊,呜呜,你千万不要出事。”
“我当然不会出事了,傻丫头。”崔暮忽然坐起来,吓得周霁连忙扶着崔暮的肩膀,“你胸口还有伤口呢,你喝水么,还是要吃东西,你一定好久没吃东西了,我这就让人去准备吃食。”
崔暮连忙拉住六神无主的周霁,小声说道:“放心,没有受伤,装的。”
“什么?”周霁疑惑。
崔暮拉着周霁的手,让她抹上他腹部的伤口,“伤口是猪肉做的,假的。”
周霁终于理解了一些崔暮说话的意思,“你没有受伤?”
“倒是受了一点伤,但是没有这么重。”崔暮抬起手,用拇指擦拭周霁的眼泪,其余四指在周霁的耳侧,轻轻的拍动。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周霁的表情,生怕周霁因为他的欺骗真的气恼他。
“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没想到你醒来的这么早,又怕告诉你,你若是表现的有什么异常,被人发现我没有受伤,就不好了。”
“我知道的,我们算是扯平了。”崔暮正要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看到周霁哭丧着脸,说了一句“我饿了。”
崔暮便什么都不追究了。
崔暮说道:“不是让你去吃东西了么?”
“你都躺床上了,我还怎么吃的下。”周霁的眼泪依旧落下来,这次不是伤心落下的,而是觉得委屈。
她担心了崔暮一整天,一直都没觉得饿,如今知道崔暮没有什么大碍,她只觉得自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崔暮无奈,从床头的小包裹里面拿出几块糕点:“吃吧,垫一垫。”
“哦,你在床头还藏了东西,怪不得你一天都不吃饭。”
崔暮说道:“你忘记了,这都是给你准备的。”
“给我?”
“你小时候啊,总是半夜饿,所以我就在床头准备一些吃的,若是你饿了,就给你。”
周霁回想自己的童年,两辈子加在一起,那些记忆实在是有些久远,即便是努力的想,也想不起来了。
“我看你这两年,不像是个小丫头,倒像是个老太太了,怎么以前的事情都忘记的差不多了。”
周霁哼了一声,“我只是需要记住一些重要的事情,这些肯定不重要。”周霁举着糕点,“我那时候在长身体,所以才会晚上饿,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才不会饿呢。”
“是呀,长大了,今年就要及笄了。”
“你竟然还记得?”
“当然记得了,再过十天,你就及笄了。”崔暮摸着周霁的头发,将它一点一点的捋顺了。
“十天?”她自己都不记得。
“放心吧,我已经都准备好了,一定会帮你办一场盛大的及笄礼,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的炭炭出落成大姑娘了。”
“怎么了?”崔暮看向一脸诧异的周霁,“是不是太干了,需要喝水吗?”
周霁摇头,她垂下脑袋,将自己的诧异都藏在了眼底。
前世,并没有这一回事。
她从小就对自己的生辰并不上心,远在西北荒漠,好像时间根本不存在所有人的记忆中一样,所以她从小都不怎么过生辰。
她记得,只有孟渊经常帮她过生辰。
“你啊,我就知道你都已经忘记了。”崔暮无奈的摇头,“往日都是我帮你记得的,及笄和其他的生辰不一样,这一次,你一定要上心了。”
周霁敷衍的嗯了一声,又说道:“还是不要操办的太大了,我不喜欢热闹。”
“不喜欢热闹?”崔暮笑了出来,“不喜欢热闹,因为去花灯节跟我大吵一架,还将自己给气得病了?”
崔暮伸出手,擦去周霁嘴角的糕点碎末,“放心吧,我会邀请周家人来的,这个日子,他们毕竟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我不会再逼迫你不和他们见面了。”
周霁立刻摇头,“没有,不是,我不想他们参加。”
崔暮略微有些差异,大概是没有想到周霁竟然会不愿意周家的人出现,“好吧,既然你不想让他们来,就不让他们来,这是你的及笄礼,自然是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周霁小声的应了一声。
崔暮吩咐道,“这几日王府中应该会不太平,最近朝堂上不大安稳,我这一受伤,那些暗处的人,怕是要蠢蠢欲动,你小心一些,最近你就在晴园中好好休息,不要到西院来了。”
周霁摇头,又点头。
“你是不是在西院藏了许多东西,是关于你最近查的贪污案的证据是么?你是不是怕被那些人偷去!”
崔暮问道:“你怎么知道?”
查处汪晖守贪污的证据如今都在西院内,物证已经差不多,却少了人证。毕竟汪晖守在朝堂上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又是跟随圣上打拼天下的元老,若是不能够一击即中,他宁愿这些东西再掩藏一段时间。
何况,周望的死和汪晖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不愿意周霁卷入到其中的事情中来,周霁只要开开心心在王府就好,报仇的事情,交给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