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通透又很残忍的一段陈述,周见蕖本还犹豫是否要吸一支烟,此时确定了必要性。
沉默足有半分钟,他看出她的坚决与笃定,他当然乐意尊重,於是他说:「好,你自己选的。」
话落,他先行下楼,闻蝉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等到她换好衣服离开房间,楼梯还没走完,她发现五位壮汉已经入室,错过他们目睹客厅狼藉的震惊。
他们围坐在餐桌前,一袭浴袍的周见蕖坐於主位,左手边的空位自然是留给她的,对面则是那位阿甲,好热闹的晚饭。闻蝉简直食难下咽,和他们一起用餐,太倒胃口。
不仅如此,周见蕖先一步结束进食,放任客厅的混乱置之不理,布置命令:「阿坤,你今天住楼下。」
阿甲点头答应。
闻蝉的心随之向下一沉,不愿面对现实,他要囚禁她。
插pter34
连句「生日快乐」都不懂讲,更别说庆祝,闻蝉不知怀着怎样诡异的心情,接受周见蕖与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饭後他在楼下与人交谈,闻蝉先一步回到卧室,瞄上那幅出自周自秋的画,鬼使神差地摘下来,藏进抽屉里。
几近午夜十二点时,他推门而入,瞥到床头的变化,未给出任何评价,掀开被子後那样顺畅地躺下。闻蝉默默转身,背对他,床足够宽,中间形成楚河汉界,各睡各的,扮演一对离心的夫妻。
本以为会失眠,身畔和楼下各有一位豺狼虎豹,她心肠难安,可居然那麽快睡死过去,足以证明熬夜有多伤精力,闻蝉明天还打算去上班,如果他允许的话。
一觉醒来已经九点钟,睡得太久,头有些昏沉,闻蝉看一眼墙上的挂锺,心惊,居然起晚,下意识检查闹钟,早已被人关闭。她叹一口气,猛然想起昨夜有一位新晋枕边人,转身一看,床褥微乱,人已不见,只剩下她自己。
她急忙起身下楼,不见翁姐,这才意识到今天是周六,她本该休息,好像一场意外打乱平静的生活。整栋房子阒静无声,若非客厅遭她摧残的痕迹犹在,她都要以为无事发生过,今天不过是寻常的星期六,她独自在家,享受安静。
梳洗过後,她缺乏食欲,小心躲闪沙发周围的碎片,寻找自己的手机,不想那部小小的机器竟然在茶几上,且经人充过电,她心生不妙,赶紧翻找记录,周秉德杳无声息便罢了,蔡嘉莉竟然也没来过一通电话,那可是蔡女侠,岂会如此安静?
透过坐地玻璃窗,视线对上院中的阿甲,他拍拍阿良的肩膀,派遣阿良进来告知她情况。
阿良对她「又爱又恨」,跟她那麽久,看得出她是个善人,可她竟然那麽心狠,险些置周见蕖於死地,亲疏他分得清,於是他用一种故作冷漠的语气告知闻蝉。
「闻小姐,不要乱打电话了,那位Miss蔡以为你现在在日本度假,海上信号不好,何必吓她?家里电话被你摔坏,还没请人维修,蕖哥把手机留给你,是想你打给他的……」
闻蝉冷哼,手机同时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阿良好脾气地拾起,拼装好,确认过没有坏,他热心地代为保管。
「所以我现在不能走出这间屋子?也不能与外界联络?周见蕖呢?你叫他回来。」
「结果不会改变的。蕖哥中午之前就会回来,你耐心等。」
闻蝉不再理他,从混乱的地毡上捞起自己的手袋,找出一只便携药盒,倒两颗药丸在掌心,转身去餐厅取水。
阿良跟上去关心:「你怎麽了?为什麽吃药?」
「我头痛病发作!」闻蝉嚷道,「你从我面前消失行不行?」
阿良总算放过她,她站着服药,不忘看审视窗外,阿甲已抄起电话,大概去跟周见蕖汇报,不知等下是否会请来一名医生,她颅内已炸起烟花。
很快,阿良复返,递过一只手机,不是她的。
闻蝉知道是周见蕖,没好气地接听:「神经病,你在哪里?你立刻回来,我有话与你说。」
他不答反问:「服什麽药?」
他倒是会抓重点,闻蝉正要答「止痛药」,聪明地察觉到异样,他以为她吃什麽药?
於是她立即改口:「还能是什麽?你心里清楚。」
「吃完了?」他暗恼,压抑着确认。
「吃完了。」
周见蕖沉默足有十几秒,不可避免地与周自秋做比较,她不仅备孕,还那麽期待一个孩子,他已默默为她让步,她竟反过来嫌弃他?殊不知人家是夫妻,他与她算什麽?有实无名的,她服用避孕药免除後患才是正确选择。
「闻蝉,你很知道如何气我。」他陈述事实。
「气到你了?」闻蝉短暂找回一丝主动权,沉吟片刻,才改口,「那我和你讲实话,我服用的是止痛药,管头痛的。」
他似乎顺一口气,不想她又说:「周秉德虽然憎恶你,但你毕竟是周家唯一的男丁,我怎麽会吃那种药?我还要借你产下後代,如此他就可以略过你,直接让长孙继承家业,我也可坐收渔翁之利。」
其实她不过表面猖狂,暗中十分心虚,周见蕖毕竟不是周秉德的亲生子,她的话有漏洞,不过是为气他。
他竟然深信不疑,气得立刻挂断电话,闻蝉明显感觉到他是动怒的反应,又有些难以置信,她竟然真的气到他?真是诡异。
她小胜一局,本想上楼回到卧室龟缩,立即改变主意。翻过厨房的冰箱筛选早午餐,不够满意,还是使唤阿良出门采买,她准备饱餐一顿,并点名要吃某家距离遥远的泰国菜,自然收获甲乙丙丁四位的冷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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