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在後面,看着两人情况一路直转向下,皱起了眉头。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呀!姓韩的竟然拒绝了小姐!她怎麽敢的?
莺儿气愤地拿起桌上的那袋银子,有心想骂两句韩昭,又看小姐走的急,担心她,忙追了出去。
韩昭坐在凳子上,方才挺拔的脊背渐渐萎顿下去,无力支撑地靠在桌子上。
「本店新上的甜品,桂花糯米圆子羹来喽,客官趁热吃啊!」小二端着托盘进了包间,麻利地把两碗冒着热气的甜品放在桌子上。
又奇怪道:「唉,方才那位小姐怎麽不在了?她来的时候特意嘱咐,这道甜品等会子再上,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韩昭无力回答,不在了,以後她应当都不在了。
也好,这样就算以後自己死在京城,也会少一个伤心人。她自嘲地想。
两碗热甜品,放在桌子上,无人问津,终於彻底凉透。
第40章两处悲相思诉不得
入夜,韩家灯房里亮起了幽微的灯光,新糊的窗纸上映着模糊的黑色的人影。
韩昭席地而坐,望着眼前缓缓转动的花灯,神女依旧慈悲而温婉。
八月末的天气,夜里已经凉了起来。细小的凉风顺着门窗缝隙透进灯房,地上也是凉的,只有眼前亮着的花灯能带来一些温暖。
韩昭痴痴地望着,几乎坐成了一具雕像。
韩建德从堂屋出来见灯房亮着光,心道:「都这个节骨眼儿,不日就要上京了,韩昭还有时间来做花灯?」
这几日,韩建德到街上去,可谓是春风得意。
在街头摆摊卖灯,默默无闻的韩记花灯,在中秋节的花灯大赛上,竟然打过了家大业大,久负盛名的严记灯铺。这可让安宁县的老百姓们津津乐道了好几天。
之前还有人怀疑韩老爷子说的皇帝微服私访,夸了他家花灯的事儿,是他自吹自擂,经此一役,大家深信不疑。
果然有其爷必有其孙。老爷子的花灯,让老皇帝夸了。孙子的花灯,也马上要去送给新皇帝看了,韩建德终於扬眉吐气。
还有往常在他家买过花灯的人,直接来找他,预定今年的花灯。
这看的可是跟皇帝一样的花灯呀,机会多难得。
韩老爷子一一婉拒,解释道:「花灯全都烧没了,韩昭还要准备去京城的事宜,实在是抽不出空来做。」
於是又有人定到明年,等韩昭从京城回来後做也行。
韩*建德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也没跟韩昭说,老人家乐呵呵地想,明年的事儿明年再说。
现下,他却有些疑惑:「韩昭在灯房里做什麽?」
韩建德推开了灯房的门,之前被火烧的痕迹几乎被整修一新,黑乎乎的墙壁上重新抹上了青泥,窗纸洁白如雪。
空荡荡的灯房里,韩昭在花灯前静坐,背影竟显得有些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