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颂一愣,立刻反应过来绛郎山就在津洲,她很快答道:“是的,颜总。”
“不过洛小姐在那一切都好。”唐颂福至心灵,看着颜暮初安静的神情,继续道,“我托希文姐给剧组送过下午茶,那边的春茶很有名。”
这是经由颜暮初默许的,以唐颂的名义去做,不论朝笙知道与否,颜暮初都不在意。
“要去津洲看望洛小姐吗?”男子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八面玲珑的唐秘书看得出自家老板的犹豫,十分上道的递上了梯子。
据她所知,朝笙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颜总了。
她早就做好了攻略,查明如何去津洲最快,哪天去天气最好,哪天朝笙不必上戏,恰好休息——
然而男子的声音淡而静:“算了。”
雨一直下着,朝笙仰面,看向天边乌色的云翻涌,易衡走到她身侧:“下一场开始了。”
“知道啦。”朝笙轻巧应声,从一侧提起了伞。
金丝雀与白月光(25)
三百公里的距离在这个交通发达的时代实在不算长。
颜暮初很多次都想过独自驱车去看望朝笙,但他记得朝笙神情冷淡的拒绝。
正如《应天十九年》杀青的时候,纵然接下了他的花束,可那捧香槟玫瑰最后却被朝笙随意搁置在了空荡荡的玄关。
但她接过花的那瞬间,颜暮初确实感到心里压着的苦涩松动了分毫。
那就等待吧,等她某一天稍微释然,然后多看他一眼。
从此,就连唐颂都不知道,自家老板多了一个习惯。
买花。
唯有花店老板偶尔在包花时会感觉到奇异,这个形单影只的俊美男子日日沉默地带走一束花。
香槟玫瑰在冷清的公寓里盛开又凋落,颜暮初迟来的爱意疯长,他压抑着他的心意,从唐颂或者何希文,乃至——易衡的只言片语里来闻说朝笙的近况。
春季的雨水仿佛永无尽头,颜暮初翻看着手机中何希文发来的剧照,是青蓝裙子的朝笙撑伞走在江南的石板道上,他计算着她拍戏的日程,最后想——
等朝笙杀青那天去津洲吧。
毕竟唐颂也说,那里的春茶很好。
这一年刚刚开始,春过神洲,一切欣欣向荣,直到不歇的雨水带来山洪。
“四月二十、二十一号,津洲突降暴雨,部分道路桥梁被洪水阻断。今晨七点十五分,津洲绛郎山山洪爆发,部分群众被围困,下面我们将连线在前方的本台记者郑秀秀。”
“主持人你好!我现在正在现场——”
一直以来,津洲都以山清水秀而闻名,但在记者的身后,浑浊的褐色洪水翻涌,秀美的白墙被推倒,露出来木头的柱梁,风也翻涌,原本笔直的树被卷得倾斜。
记者的声音断断续续——
“绛郎山……群众已经基本转移!但根据群众反映,仍有人被困在洪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