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谨勾了勾唇:“我们是兄弟,说这些客气话干什么?只要能帮上大哥就好。”
沈静姝似乎也松了口气,接起电话听了几句,才上前搀扶裴思屿。
“睡得好吗?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怎么手这么冷?是不是房间里暖气不够重?”
她握着裴思屿的手,声音里的温柔和关切浓得化不开:“怎么也不叫我呢?要是受凉感冒了可怎么办?你身体本来就不好。”
“我先前让人定制了几套全新的羊绒内搭和袜子,刚好都送过来了,我帮你换上。”
一边说,沈静姝快步转身去客厅,拿着一只纸袋进来。
那位工作人员站在门口,语气艳羡:“沈小姐对您未婚夫可真好,这么多年不离不弃照顾,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裴先生,您有这样的未婚妻,真是好福气啊。”
沈静姝听见这话,却严肃开口:“不,能嫁给思屿,是我三生有幸,他是因为我才会生病的。”
说完,她伸手要掀开被子:“阿屿,我帮你换衣服。”
“不用了。”
裴思屿嗅着她身上那股难闻味道,只觉得呼吸更艰难:“你出去吧,找一位男服务员过来帮我换。”
沈静姝愣了愣,眼神有些受伤:“可是之前……”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裴思屿别过头,压着声音里那一丝沙哑:“不是还要准备彩排么?别耽误时间了。”
沈静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看见裴司谨和工作人员在,又觉得裴思屿大概只是不想在这些人面前露怯。
“那我去叫人来。”
她善解人意带着裴司谨两人出去,很快便有一位男服务生来帮裴思屿整理衣服。
裴思屿看着自己瘦弱的身体,自嘲牵了牵唇。
沈静姝说的没错,他变成这样,的确是为了她。
五年前,他们刚刚订婚不久,却在旅游途中出了车祸。
他第一时间将她护在怀中,自己却脑部受创,再后来便发现自己出现肌肉无力、萎缩的症状。
医生得出结论,他极有可能是因为脑部运动神经元受伤引发了渐冻症。
那时候,沈静姝哭着说会照顾他一辈子,不管他变成什么模样都会爱他。
可现实将幻想砸得粉碎。
等内搭换好,裴思屿被服务生推出房间下楼,却看见裴司谨身上穿着与婚纱同款的礼服。
沈静姝紧贴着他站在司仪身边,神色莫名。
裴思屿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蓦然暴起青筋。
那是他为自己设计的礼服……而今穿在裴司谨身上?
而此时,沈静姝也看见他过来,表情更不自然。
“思屿,你来了?”
“司仪刚刚提出,让司谨代替你走婚礼的流程。”
她斟酌着开口,眼神显然有些愧疚和闪躲:“不过如果你不愿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