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裴司谨声音焦急,“我在休息室也找过了,没有看到他。”
“这孩子究竟去哪了?!”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小。
裴思屿想喊,却因为渐冻症导致的原因无法大声喊叫,越是着急,就越是无力。
最终只能听着母亲的说话声慢慢消失。
房门外始终有一抹阴影。
他知道,那是裴司谨站在门口。
他仿佛能看到裴司谨的表情,阴毒狠厉,又带着得意的笑容。
裴司谨搞这一波事,只有一个可能,裴司谨不想让他去婚礼现场。
那好,他偏要去戳破裴司谨虚伪的面孔,让裴司谨的计划落空!
门口的阴影离开,房门里的光线终于畅通,裴思屿知道裴司谨离开了。
他慢慢翻转身体,用手撑着床支起上半身,上半身起来后,开始利用上半身带动下半身,但他下半身是没有任何知觉的,仅靠两条胳膊支撑还是有点太勉强了。
胳膊闪了一下,整个人从床上翻了下去。
“嘶——”
裴思屿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半身残疾就是这样,能用的只有两条胳膊,他从床上摔下来的时候,两条胳膊是最疼的,但他甚至没办法抚摸伤口,还得用胳膊撑着往门口走。
每往前一步,胳膊上被蹭破皮的地方都要再被摩擦一次。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他松了一口气,手搭在门把上往下一按,门纹丝未动。
他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又用尽全力按了几下。
依然纹丝未动。
门从外面被锁起来了!
“裴司谨,你以为把我锁起来,我就会认输吗?!”
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却发现门是锁着的,让他的心态有些崩溃。
但越是崩溃,他就越是执着。
他一定要从这里出去!
这一瞬间,他仿佛感觉不到疼了,用两天胳膊托着身体,在房间里寻找着什么,他看到一个柜子,柜子上面有他的工具包。
他便摸到柜子旁边,扶着椅子靠背慢慢站起来。
但不用腿支撑,只用两条胳膊托着身体本来就很难了,现在还要再让出一条胳膊去够工具包。
这个过程对他来说是痛苦又煎熬的。
近在咫尺的东西,他每一次伸出手,都感觉自己能拿到,但随着一条胳膊松开,他的身体慢慢往下滑,他又看着自己的手和工具箱越来越远。
周而复始。
他被折磨到快要疯了,干脆一狠心,慢慢把身体全部移到椅子上,利用腰间一点点劲把上半身托起来,扶住柜子一点点向上。
终于,他碰到了工具包。
他一伸手,将工具包甩到地上。
那里面有个扳手。
他又慢慢从椅子上下来,趴在地上打开工具包,准备移动到门口,用工具包开门。
刚往前爬了一步。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时候,刚转过头准备看的时候,什么东西突然靠近,重重砸在了他额头上。
那东西从他的额头弹出去,咣咣滚动了好远不动了。
裴思屿只感觉到一阵剧痛,眼前慢慢变得模糊,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留下来。
意识模糊间,他似乎听到了婚礼进行曲,自嘲的想,死在自己的婚礼上,还真是窝囊啊!
之后,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