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头发,已经深夜,她回到尖沙咀的三层小楼,曾经她在这住了两年,几年没过来,这里看起来还很干净,家具摆放也没移动过。
她往沙发上一摔,平躺着,眼睛放空盯着天花板,视线非常模糊。
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张海棠捂住脸,嚎了几声,发泄过后,她冷静下来思考。
如果她从雷声里看到的是真的,她未来将要做的事,或许会葬送性命。
要去吗?雷城。
张海棠以为自己会犹豫不决许久,毕竟与自己的性命相关,实际上,决定只在眨眼间。
她捂住胸口,感受着心跳。
命运啊,她一生都在推敲的词汇。
到了她这把年纪,说追求死亡不至于,说将生死置之度外又有点夸张。
只是当死亡即将到来前,能够坦然面对。更多的感觉是有种,啊我也到时间了,这种感叹。
庄子曾说:“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
大概意思是,人知道自己的不幸是不可奈何的,那便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这是修养的最高境界。
人间走一遭,尝百味人生。何乐何欢,自己之愿。再生有缘,缘尽人悲。她已经走过无数个轮回,什么都拥有过,也什么都失去过,也算没有遗憾了。
“认吧。”她喃喃道。
当张海客提着饭盒进来,张海棠便苏醒,只是知道来人是他,没有睁开眼睛,窝在沙发里打算等人走后继续睡。
却感受到人走到跟前,半天没动。
张海棠装不下去,睁开眼睛:“干嘛呢?”语气不悦。
张海客坐到她身边,随手捻起她一缕头发,摩挲着:“怎么染这个颜色。”
她皮肤白,银白色倒衬得她肤色更加雪白光泽。
清冷绰约,从头到尾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讯息。
她微微往后仰,躲开张海客的手,摸摸自己的头发,问道:“颜色不好看吗?”
张海客瞟了她的脸一眼,心说你染绿色也丑不到哪去。
“吧嗒”
张海客从口袋里拿出两瓶药水,放在茶几上,已经是剩下的全部眼药水。
“前辈,不先吃点么。”
张海棠情绪恹恹的:“没胃口,很困,你没事可以走了。”
睡我家,还赶我走?
张海客假装没听到她赶客:“我听老古说,情况很不好。”
她满不在意道:“没那么夸张,还有一年,再想办法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