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子是最纯洁的象征,这里习俗,大家会将阿诺子送给最纯洁美丽的姑娘,它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一个姑娘为了治好爱人的眼疾,用鲜血浇灌出阿诺子,她的爱人吃下果实真的重见光明。”
他们说你是最纯洁美丽的姑娘,他们将剧毒的花朵送给姑娘,他们剜去姑娘的眼睛,将她的灵魂永远困在茫茫大山。
但纯洁的姑娘,我想你重见光明,我想你自由离去。
埃文将解药送给了她。
听到这,吴邪心里不由升起一点暖意,在这段回忆里,埃文的存在是他能听到的唯一带着柔软善意的。
吴邪轻声说:“他想救你。”
“那个时候我已经猜到赐福肯定有坑,果然,我在颜料里闻到和阿诺子同样的气味,所以我将颜料调换了。”
吴邪:“但你仍然中毒了。”
张海棠:“因为纹身针也提前浸泡过阿诺子的汁液。”
“可你却瞒下来了,没有服用解药,你是凭借意志苏醒。”吴邪沉默下来,良久,他才轻声问她:“你是主动暴露董仲卿的身份,故意引人来杀你,对么?”
张海棠没说话,但吴邪已经从她的沉默里知道了回答。
想到自己的推理,吴邪心中有些许怅然:“如果我没猜错,是因为你发现了身边的人并不可信,但你并不能确定到底是谁,所以你为了钓那个暗中的人来杀你,主动暴露董仲卿这个假身份,而幻境中你遇到的杀你的神秘人是确实存在的,但不是为了杀你,而是想绑架,这个人应当是盘龙寨的人,就如你说的,你被他们挑选为了祭品。这个状况外出现的角色,你完全没有预料到,但阴差阳错的,你经过这次暗杀让你有了怀疑的对象,但你依然不敢保证。
你早知针上有毒,所以你以身试险故意中招,更换颜料告诉其他人,是为了营造一种你自作聪明躲过身中毒素的假象,因为你从那次神秘人绑架中推测那个人可能已经与盘龙寨暗中勾结,很可能早知道针上有毒所以根本不可能中毒,你只需要注意谁没中毒,就能确定要杀的人是谁。”
其中细节我无法推测,但你经过这件事后开始有意无意的开始对张海盐暗示阿盛的价值,你想保他,而想杀你的那个人——”
“是阿柳。”张海棠的语调很平静:“我不知道他以前叫什么,就暂且这么称呼他吧。”
“那个绑架我的神秘人的确是盘龙寨的人,是圣女与盘龙寨寨主的儿子尤努,圣女还有一个身份,盘龙寨的巫医,或许是一家人一起生活的缘故,圣女和尤努还有寨主身上都有一股碘酒消炎药混合的气味。这些药物一般是纹身或是疗伤时消毒的,气味刺激性黏附性很强,尤努刚靠近我就发现了,短暂交过手,他知道打不打立即逃跑,躲进林子里,当地地势复杂,尤努极擅长躲避,我和张海盐一时间难以得手,最后打晕了阿盛让他逃了。
根据阿盛的口述,他和阿柳是一起行动,他只知道尤努忽然对他发难,他脖子巨痛过后失去意识。我将阿盛背回,在那种距离,我竟然没闻到一点黏附在阿盛身上的那股气味,相反阿柳身上却存在着。当然,也可能是尤努打晕了阿盛后又与阿柳交手,可阿盛对我口述经过时阿柳全程默认的态度,是认同尤努打晕阿盛后逃之夭夭的结论。他隐瞒了与尤努接触的事实,这是一个疑点,我担心打草惊蛇便没询问。
直到接受赐福时,埃文对我的暗示,再联想昨天晚上尤努的绑架,我知道了盘龙寨的目的。阿柳的隐瞒,让我有了一个猜测,阿柳就是那个汪家人,他已经与盘龙寨暗中联合,打算在祭祀当天动手击杀我,于是我小小的演了场戏,假装自己自作聪明被他们蒙在鼓里的假象。果然,在进盘龙山祭祀时,我发现只有我与阿盛有了中毒的预兆,身上逐渐起了红疹,那傻子还以为是蚊子咬的。”
“只是没想到阿诺子的果实被采摘后药效流失极快,可惜埃文给我的阿诺子已经因为放置干枯,失去药效。我们只能前往盘龙山采摘阿诺子为我们解毒。此行为了寻找苗女蛊还不能撕破脸皮,阿柳阿盛一直贴身跟着,路上我也没有机会向张海盐讲述情况,只能希望毒素发作慢一些,要是我真的那么倒霉先失去意识,张海盐看在我给阿盛说那么多好话的份上帮一帮,尽力保住他的命。啊哈你们猜结果怎么着,埃文又帮了我一回,他真是我的幸运星。”
“还有汉堡的戏份呢。”胖子道:“那老外肯定是看上你了。”
张海棠笑笑:“阿柳与盘龙寨勾结,这件事少数人盘龙寨的人是知情的,真不巧埃文是其中一个,他在阿柳带着的食物下了和盘龙寨一样的毒。再后来我们大闹祭神仪式,抢夺圣物也就是苗女蛊,刚得手,我和阿盛毒发昏迷,在我付出报酬之前,张海盐会保住我的性命,阿柳忌惮张海盐的身手,又因为中毒误以为盘龙寨反水,只能暂时维持住表面的平和一致对外。
原本他还能活一段时间,等我醒来亲手了结他,可惜非要作死,提前在绳子上动手脚,在他也毒发昏迷后,系在身上的绳子反倒成了催命符,在二选一里,他成了被排除的弃子。真可笑,这个人居然阿盛产生了感情。
如果他想活着,他大可在昏迷前溺死阿盛,仔细想想他有那么多次机会。他和尤努接触时,如果选择杀死阿盛,而不是打晕他,或许结果就不是这样。”
张海棠缓缓吐出口气:“最后我将盘龙寨的情况上报给警察。我把阿柳的尸体烧了,留下他的手掌给了阿盛,将他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