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设想,陶枳便想要起身,忽然,她发觉许汀梦的呼吸乱了,她的眉头拧紧,表情也变得痛苦起来,她在做噩梦。
陶枳连忙放下蜡烛,慌乱地围着许汀梦想要做点什么,却不敢随意碰她。
她听见许汀梦发出了一声声痛苦的呻吟,眼睛却始终闭着,陶枳伸手摸上她的额头,滚烫!她发烧了。
陶枳去拿了水和毛巾,又给许汀梦测体温,解开她的睡衣领口,在皮肤上涂抹酒精。
许汀梦高烧一夜,天亮才退烧,陶枳也通宵忙了一宿,第二天挂着两个重重的眼袋。
“咳咳……”
早上浅眠,她被咳嗽声惊醒,拿了水过来喂给许汀梦,她能闻见许汀梦的病气。
陶枳没法掩盖她的慌乱和担心,“你最近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人摇着脑袋,明显是不想让她担心。
“没有……不舒服……咳咳咳……”
“……”陶枳看着她,自从许汀梦好了一些,她就开始自己给伤口换药,过去了这多天,她的伤按理来说已经好多了。
陶枳转身,要走出屋子去外面透气,再给许汀梦拿来用得上的药。可当她即将迈过门的时候,她突然转头回来,跑过来按着许汀梦虚弱的身体,解开了她腿上的绷带。
那一圈圈发黄的绷带被掀开,露出一层深褐色的药膏,还有那下面,长出的霉菌和白色的腐肉,散发出的浓烈异味非常倒胃口。
许汀梦的腿上压根就没有好转,甚至发生了病变!
“怎么会这么严重!”
陶枳一时没法接受,她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人匍匐在床边,不停咳嗽的苍白的脸。
许汀梦咳嗽着,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愧疚又压垮了陶枳,她忙爬着向许汀梦靠过去,她用自己的脸触碰许汀梦发粘的额头,眼里的泪水控制不住往下掉。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好起来,它怎么会有毒素,它怎么会有毒素……”
“我没事的。”许汀梦喘了两口,在咳嗽的间隙说道。
她的嘴角发起笑,试图安慰陶枳,眼里也不见痛苦。
陶枳却更难抑制她的情绪。
……
每次伤口在发痒的时候,许汀梦总想挠它们。
她想把那层肉扣烂,指甲抓磨到骨头上,把那些让她觉得难受的地方都刮离了才好。
可也是因为受了伤,陶枳才会对她这么好。
察觉到伤口开始好转之后,许汀梦慌了。
她觉得陶枳不再会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会想尽办法逃离这里,会永远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