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在家里的後厨味道实在拿不出手,小世子偷偷去宸朱巷定了一桌酒食。
亲王妃得知那劳什子「裴兄」要上门,不免吃了一惊:「也太快了,这麽心急?澈哥儿,你和你父王说过没有?」
「没有啊。」元澈眨巴着眼:「父王的家书不是还没送来?」
亲王妃遂叹气道:「你父王不在,娘亲一人相看,怕是不够正式,让人家觉得小瞧了他。」
元澈这才明白她想哪里去了,嘴角抽了抽:「娘亲,裴兄是孩儿友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友人?」亲王妃睨了他一眼:「为娘还不知道你?瞧上好看的,喜欢归喜欢,从前可没带回来过,还亲自来说。告诉你罢,你父王早跟我说过你那裴兄。」
元澈犹犹豫豫地问:「父王说了什麽?」
「说什麽?你自个儿问他去。」
提到老亲王,亲王妃有些不乐意:「说好到了丹州就写家书,这都过去多久了,也没见着一封信。」
「定是丹州事务繁多,过两天就送来了。」元澈安慰了自家娘亲几句,旋即翘起唇角:「那——裴兄上门的事,就这麽说定了?」
……
凉风渐生,城中桂花零星开了几枝,常有浅淡香味浮动,裴若的拜礼就这样随着淡淡的桂香送上了门。
「送礼就罢了,怎麽送这麽多?」
裴若搞得非常正式,元澈不免有些拘谨:「红珊瑚枝摆件?这麽贵重的东西就不要了吧。」
翰林院那麽清苦的地方,裴兄送的这些礼怕不是掏空了半个家底。
海德笑道:「这是献给王妃的。」
说完,他从拜礼里取出了一张弓,双手奉上:「此弓名为追风,赠给殿下。」
元澈接过掂了掂,轻重适中,弓身弧度漂亮,推把清晰舒适,拉开试了试,爱不释手道:「有劳裴兄费心了,真是好一张宝弓!」
「世子喜欢就好。」海德拱手道:「大人还在处理公务,约莫中午过来,我代大人向世子道歉。」
「不碍事。」少年持着弓欢欢喜喜,越看越喜欢,「我等等便是!」
正午前,裴若果然上了门。
他今日穿得极其正式,甚至比秋猎那日还正式几分,一度逼近宫宴的装束。头顶束着玉冠,紫袍迤逦,眉眼修长浓重,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约莫是近日休憩不错,眼下青黑消失了,整个人都似玉做的一般,光彩华英。
元澈看得眼睛都挪不开了,只觉裴若哪哪都好看,简直就着这张脸能下三碗饭。
裴若淡笑道:「参见殿下。」
「啊?」元澈扶住他的手臂:「咱俩弄这套虚礼作甚麽?走,我带你去见母妃!」
亲王妃虽有心理准备,瞧见这张脸时,仍吃了一惊:「裴……」
裴若长施一礼:「裴某参见王妃,王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