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羽毛。」
毕京歌微愣:「……什麽?」
谢松亭说:「羽毛。金灿灿的羽毛。你说一句话,就有一片羽毛落在我身上,现在我浑身都是羽毛。」
毕京歌想像了一下这个场面:「……你竟然能忍着不笑。」
「很漂亮,算是我见过的幻觉里非常友好的。」
他就近找了一条河流停下,额上见汗,说:「就这吧,我走不动了。」
毕京歌脸不红气不喘,随他停下。
谢松亭双肘搭住桥上护栏,说:「我现在是该接着谘询室里的往下说,还是就这麽看看河?」
「都可以。」
谢松亭由衷地说:「太敬业了,毕老师。」
两人中有一个电话铃响。
毕京歌拿出手机,走出几步接电话:「抱歉,接个电话。」
谢松亭把视线投向流速缓慢的河流。
他不是故意偷听,但听到她严肃的语气。
「什麽事。」
「出问题了?什麽问题?」
「六个月能调试好吗?」
「嗯,你们努努力……」
她很快挂了电话,接起另一个。
「赶巧了。」
「刚给我打电话,那边说六个月。你再等等。」
「受损比较严重,一时半会儿做不到完好无缺。」
「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毕京歌又听那边人说了一句什麽,看了一眼正在看河的谢松亭。
「……那我亲自过去。」
她挂断第二个电话,走回来。
谢松亭还是第一次在她这看到这麽紧绷的神色,问:「出事了?」
「我得出差,」毕京歌说,「我参与的一个心理实验项目的模型从根源上出了问题,那边的负责人解决不了,我得亲自去看看。实验室在国外,大概要花六个月重新调试,得调试好再回来。」
「……那我呢?」
毕京歌看到他难看的脸色,说:「我现在有两个解决办法,一个是我把你的谘询费用双倍补偿给你,算我招待不周。」
谢松亭显然对这条不感兴趣:「还有一个呢。」
毕京歌:「还有一个是……这六个月我出差期间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听到就会接,我们固定每个星期四电话谘询,然後等六个月後我从国外回来,我把剩下的谘询给你上完。」
谢松亭不说话。
毕京歌真诚地说:「这件事是我失职,对不起……」
「不用解释,我只用知道它对你很重要,」谢松亭想了想,佯装市侩地和她讨价还价,说,「把你剩下那半盒软中华给我,我们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