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半年,席必思的陪伴效果卓然,让他不会完全迷失在这片雾海,还记得关心小猫。
但谢松亭却觉得更痛苦了。
我醒着,你呢?
席必思,你在哪?
我是不是该提前去首都看看你?
幻象靠近,在他面前蹲下。
「别过来,别过来,我求你……求你……」
别过来,我这十年以来无法消失的执念。
别过来,我这十年以来一直喜欢的人的残本。
别过来,我这十年一直幻想着的……对另一个人爱的……卑微渴求。
醒来时不知道几点,可能是下午,谢松亭头痛欲裂,浑身烧红,知道自己又发烧了。
卧室门没关,冷风从阳台灌到客厅,再到卧室。
一呼一吸,沁凉到肺里。
他撑起身体,下意识去摸手边的药板,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之前是席必思叼着药板拿给他吃。现在席必思不在。
想喊泡泡,泡泡不在猫窝里,不知道去哪了。
他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发现自己竟然想拿药。
身体的求生欲望比他脑子的强多了。
谢松亭从床上起来,去客厅找药,却看见门口门没关。
他听到泡泡的声音。
「可以了吧?本大王就给你带到这里了,回头记得给我罐头。」
「好。」
声音很低,一个短音,很快断掉。
谢松亭往前走了两步,荒谬地想。
……席必思的声音。
他连发烧都能烧出幻听了?
他没穿鞋,光着脚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很巧没惊动门口的一人一猫。
来人背对着他,正蹲着挠泡泡的下巴。
这麽冷的天,他上身只穿着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戴着帽子,袖子撸到臂弯,露出半截麦色的结实手臂,上面是健康的晒痕。
还背着个鼓囊囊的背包。
谢松亭後退了两步,像见了鬼,觉得自己一定是病得不轻。
他不知道时隔十年自己是怎麽做到的,但他感觉这人是席必思,而且这念头还很强烈。
「啊!谢松亭,你醒了!」泡泡惊讶地说,「快看谁来……」
那人扭头起身,笑容洋溢,想说什麽,就看见谢松亭想也没想就要关门!
来人手比脑子快,伸手卡住了门!
他手被门缝一夹,倒抽一口凉气,说:「谢松亭,十年没见,你给我这麽大礼?」
谢松亭怔怔地看着他收回手,向掌面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