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我不去!」东子涵害怕到破音,「你们是要把我卖了是吧,我告诉你们,买卖人口是犯法的,放开我啊啊啊啊,我不想被卖去川省做麻辣兔头。」
与鱼们小时候常听的坏孩子会被捉走做铁锅炖鱼的故事相同,兔子族群中也流传着类似的传说。
「谁说要把你做成麻辣兔头了,你年纪小,还是吃兔腿肉好吃。」林愉故意阴恻恻一笑。
「啊!!!!」东子涵从笼子里窜出,瞬间变回人形,重回头发细软丶皮肤黝黑的少年模样,尥蹶子就是跑。
但马上,他又尖叫着折返,在他身後只见有头獠牙尖利的野猪在逼他停下。
「行了强子,别把人孩子吓着。」朱老板及时制止。
被唤作强子的野猪哼了两声,向上一越,化成个浑身腱子肉的彪形大汉。
「你们到底要干嘛?」东子涵眼中充满警惕与恐惧,脑袋里顿时划过无数种凶杀案新闻,只觉得包括林愉在内,全不是好人。
林愉给他解释:「你不是不想上学想当小混混嘛,你奶奶和亲戚们可没义务抚养一个会给社会增加安全隐患的人,所以你就来干活,自强独立吧。朱老板的山庄需要人打理,你以後就在这住下,种菜种花照顾果树。」
「不可以,我要去找我的兄弟们!」东子涵是个精神小兔,为了兄弟情义也怒了。
「可是你的兄弟们已经自愿退出忠义会了。」林愉耸耸肩。
东子涵手机里有六个群,山姨在每个群里都发了大额红包当遣散费,连几块钱的柠檬水都要拼着喝的小孩们哪里见过这麽多钱,纷纷拿钱走人。
「不,还我兄弟,我」东子涵想与林愉争辩,但看了看她身後的朱老板与强子,渐渐不敢说话了。
哼,才不是害怕呢,他这叫审时度势。
现在是一对多,他肯定没有胜算,不如先留下来,等他们放松警惕了再偷偷逃走,来个卧薪尝胆丶隐忍蛰伏,何必在乎一时强,笑到最後才是王。
於是东子涵就乖乖在山庄里种地豆丶切地豆丶吃地豆。
其实山庄的打工环境很优渥,有四人一间丶独立卫浴的宿舍,有两荤两素一汤一水果的三餐,每逢周末还有免费宵夜。
但东子涵长得瘦丶力气小,干活时又三心二意,经常因工作完不成而抢不到饭,短短五天就掉了七斤,要不是做饭的大妈们心疼他,会给他开小灶,他怕是早就瘦脱相了。
终於,东子涵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苦哈哈的日子,精心挑选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计划出逃。
「自由,我要自由」他咬紧牙关,紧紧抓住围墙间凸出的砖块,努力往上挪动。
「要给你搬个梯子吗?」突然,一道亮如白昼的光倏地射出,随之而来的还有朱老板的唏嘘声,「孩子,你才多大啊,怎麽翻墙都翻不利索,我年轻时候要是像你这样,早让人给砍死了。」
东子涵吓得手脚僵硬,挂在墙上不敢动。
「去去去,把他薅下来。」朱老板满脸嫌弃。
强子应声,走到东子涵身後,像拎小鸡崽子一样揪住他的脖领子,将其解救。
「别别打我,我不跑了。」他有些腿软。
「谁要打你啊,你长得跟个蔫吧了的旱黄瓜似的,咱现在是文明人,知道不?」强子把东子涵扶住,怕这小崽子栽倒过去。
东子涵不愿意接受对方的好意,退後几步:「别动我,我自己又不是站不住。」
「你想走啊?」朱老板示意强子先放开他,笑呵呵道,「听说你从前的几个兄弟担心你,又给你打电话了?」
「对。之前他们退群是因为我奶引诱他们,也有不为钱财所动的,那是我真哥们,我要去找他们。」东子涵挺起胸膛,为自己的行为找到藉口。
朱老板品味着「哥们」这两个字,点点头:「嗯,你跟人家讲义气,可见面之後呢,继续逃课打架,还是重建那个什麽忠义会?」
「不止这些,我在慢脚上有粉丝,还有人找我拜师学艺。」东子涵提起这些,流露出几分硬撑的骄傲,侃侃而谈自己有多「万众瞩目」。
刚上初中时,精神小兔其实是个聪明小兔,也曾有过名列前茅丶挑灯夜读的优等生时光。
可惜重点初中里高手如云,东子涵很快被一堆天才给甩在身後,差距越来越大的分数不再是冷冰冰的数字,而是异变为棱角锋利的匕首,在他的额头间活生生剜出了第三只眼睛,硬逼着他看清自己的愚钝丶怯懦与自卑。
青春期是段奇怪的日子。
引导好了,这般岁月便似瓢泼急雨,噼里啪啦地从天边落下,消失在滚烫的太阳中,留给炙热的夏日一抹清凉。
反之,则会进入漫长的雨季。
而现在的东子涵早已成了块怎麽也晾不乾的毛巾,在泛起森森蓝绿色的阴云下终日湿漉漉的,不仔细观察便罢,但如果一靠近便会闻到那股子挥之不去的酸味丶瞥见怒放的霉斑。
他总要有点精神支柱。
所以买球鞋晒球鞋,在鱼龙混杂的app上发炫富视频,结交永远会捧着他的精神小伙
东子涵渴望爱与快乐,从家庭中得不到,便想去别的地方加倍讨要过来。
「嗷,我明白了。」刚赶过来的林愉恍然大悟,她这几日也住在山庄中,一边帮山姨监视东子涵,一边带薪摸鱼游玩,「小兔子你是不是喜欢时时刻刻引人注目的感觉啊,这麽闹腾,也是希望你奶奶和亲戚们多多关注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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