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洛正在办公室看着顾堇之最新一次的检查报告。
情况很不好。
他捏了捏鼻梁,疲惫又无力的脸上尽是悲伤。
卢卡斯扶着顾堇之进屋的时候,他望过去,只看见一张虚弱的,苍白的小脸,那张脸在很久之前是那么的迷人明媚,微微一笑都让人心动不止。
可现在,她满身透露着消毒水的味道,明眸善睐里装着被病魔折磨后的无力。
蒙洛看的很是心疼。
顾堇之刚坐下就眼尖的看到了蒙洛面前的那一摞报告单,上面写着她的英文名字。
再抬眸,看见蒙洛那欲言又止,十分纠结的样子。
顾堇之的心陡然坠落,一股不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全身。
她的四肢开始变得僵硬冰冷。
这股僵冷最终出现在她的指尖。
她深吸一口气,微颤的指尖扣着自己的裤子,挤出一个笑看着蒙洛“蒙洛,不要瞒着我,你说什么我都能承受的住。”
蒙洛瞧着顾堇之那固执坚韧的眼睛,只觉得心口下意识的一阵刺痛,身为朋友,他很难过。
身为医生,他很无力。
治疗的结果没有想象中的好,癌细胞已经开始往她身体的其他地方蔓延,情况不容乐观。
“堇,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是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只剩下割除你那最开始现癌细胞的地方了。”
是她的卵巢。
这意味着,她的未来再也不会有生育的可能。
顾堇之嘴唇哆嗦几下,肩膀更是止不住的颤抖,一双眼睛里迅染上雾气。
她从知道得了这个病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顾堇之以为自己会很坚强,掉的头,瘦的身体,惨白的脸都没有打倒她。
可是当这个消息从蒙洛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顾堇之还是胆怯了。
还是有那么一瞬间和越来越漫长的难过。
“堇,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可是,真的,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宝贵的时间了,我们没有再继续保守治疗的必要了。”
顾堇之咬着唇,两颗巨大的眼泪啪的一下砸在自己的膝盖上。
卢卡斯站在一边,听着蒙洛的话只感到一阵阵悲凉包裹着自己。
他双手按住顾堇之削瘦的肩膀,想说一些无用的安慰的话,可嗓子却像被一块巨大的棉花堵住一般。
卢卡斯只能一遍遍的滚着喉结,无声的给予她力量。
办公室里只有角落的那个鱼缸的换气泵着声响,三个人无声的待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卢卡斯总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
顾堇之才缓缓抬起头,用一双染着潮湿猩红的眼睛盯着蒙洛,房间里回荡着她那嘶哑颤抖的声音
“蒙洛,我相信你。”
蒙洛双手紧攥成拳,双眸剧烈颤抖几下,然后他抽了一记鼻子,看着顾堇之的脸色谨慎的提醒“堇,既然你答应手术,那么你必须找一个你信得过的人来照顾你,还有你的手术是需要亲属签字的。”
顾堇之倏地瞪圆一双眼,脱口而出“不行,不行。”
卢卡斯按住她焦躁的身体。
蒙洛拧着眉,神情严肃,有身为医生的警告,也有身为挚友的提醒“堇,都到了这种时候,没有瞒下去的必要了,他们都知道你生的什么病,你以为他们那么聪明厉害的人也想不到这种结果吗?”蒙洛握住她冰凉僵硬的手“不要欺骗自己了,他们比你能承受的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