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里有多少钱,我想了想,家里的钱还是要我攒着。”蒋丽萍面色缓和下来,语气却还是阴阳怪气,“否则不知道哪天这些钱都要被外人给诓了去。”
从前她哪里会对谢广安这个态度,但每次面对袁玲玲时她就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准确地说是遇上袁家有关的事儿时。
思及此谢广安面色更冷几分,“没钱,他没跟你们说吗,他在外头欠了钱,我帮他还了。”
听到这话,蒋丽萍险些撅过去,“你是说你拿钱给袁玲玲了?”
“那本来就是她的钱。”谢广安轻轻笑了一声,笑却不达眼底,“我不知道你们是凭着什么那么理所当然地用她的钱的,但我奉劝你们别太过分了。”
他当然知道谢广连问他要五百块钱的时候说的是假话,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没当冤大头随便给钱。
“你说什么,谢广安,你说我们过分?”蒋丽萍简直愤怒至极,她如何也不明白自己儿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今天是他亲妈的脸被按在地上踩了,他就无动于衷吗?
是了,他素来冷淡,但她这个做妈的说什么他还是会去做的,可他现在帮着自己最讨厌的死丫头说话,“你还记不记得你姓什么?”
“那您还记不记得当初您跟袁家老太太说过什么?”
蒋丽萍下意识要骂他吃里扒外,却突然哑了声,“你少给我东扯西扯的,我说钱的事儿,你必须给我把钱拿回来!”
“我不会拿,您要是再闹,就等着多一个姓袁的大儿媳吧。”说完他提步往外,再不停留。
“谢广安!你给我站住!”纵使她声音再大,却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离开了。
谢家的院子中央种了一棵大大的石榴树,到了夏天的时候这石榴树还会结果子,此刻却是光秃秃的,在院子中央显得极为孤寂。
只可惜这树在谢广安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种下了,如今的他早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没办法分半点注意力在树上,但他却一眼就看到了出现在树后的马莉莉。
“广安哥。”马莉莉伸手抚了抚自己的两条麻花辫,面色微红挪到谢广安的跟前,看到谢广安的脸时差点尖叫出声,“广……广安哥,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谢广安应了一声,脚步不停,踏步出了院子根本没给马莉莉搭话的时间。
马莉莉依依不舍地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她张张嘴到底是没说话,刚才里面好像吵架了,她现在也不敢触他霉头。
想了想,她还是没有退缩,转身往里走去。
“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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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给我的?”
袁玲玲手里拿着一个丑不拉几的蓝色热水袋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突然要给她热水袋?这眼看着冬天最冷的时候都快过去了。
而且这年头不是都流行用输液瓶子做热水袋的吗?
沈财生没有答她的话,而是突然伸手用自己的手背在袁玲玲的手背上挨了一下,随即两人就像是同时碰到了什么不能触碰的东西,动作一致地缩回了手。
“咳……”沈财生刚才没多想,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但看她这么匆忙地就把手缩回去,他还是一阵尴尬,“那个,你手好像很凉,平常没事烧点热水抱着也能暖和些。”
袁玲玲痴痴地点点头,“多……多谢。”
她下意识搓搓自己的手,果真是凉得不得了,刚刚她也感受到了沈财生的温度,简直比侯圆的还烫,男女之间的差别还真大。
两个人站在那儿,一时谁也没有动作,气氛莫名尴尬。
沈财生也不知道怎么了,本来就是给她买的,平常他也不是没带东西回来过,相反,甚至是时常从外面买各种食物、日用品回来,而且她也一直都是理所当然地享受的,如今还客气上了。
“谢什么,给你你就用。”沈财生强行把奇怪的感觉压下去,拿过袁玲玲手中的热水袋,说道,“我帮你洗洗灌点热水,你先切鸡蛋糕,一会儿我拿去隔壁。”
“哦。”终于让她给袁玲玲找到点活儿干,袁玲玲当然快速应下。
手里有事情可做终于是没那么尴尬了,鸡蛋糕的香味暂时吸引了袁玲玲的注意。
像是在梦里闻到了香味,鸡蛋糕刚拿进屋,圆圆就醒了,吃过退烧药又睡了一觉,袁玲玲再摸她的额头似乎没那么烫了,但她还是小心地把小孩儿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把他拎出来给他鸡蛋糕吃。
“今天不能吃太多了,等你把病治好了,嫂嫂再给你做更多好吃的。”
圆圆埋头小口小口地啃着鸡蛋糕,不忘说话诓袁玲玲,“我已经好啦!”
袁玲玲被他逗得咯咯笑。
沈财生送了东西回来,走到院子里就听到了袁玲玲的笑声,沈财生预感只要自己现在进去她的笑就会收敛许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也没做什么啊。
心里疑惑,沈财生到底是没进屋煞风景,转身去厨房收拾去了。
小孩儿生了病这会儿又吃饱了,不用袁玲玲哄,他坐在那儿自己没一会儿就开始头一点一点的。
袁玲玲又帮他脱了衣服看他睡着这才端了家伙进厨房,结果又看到焕然一新的厨房。
“你都收拾了,我刚刚哄孩子去了,没来得及收拾。”怪袁玲玲脚太快,进厨房了才看到他在里面,这时候再退出去就显得太刻意了,袁玲玲只能搭话。
“没事,辛苦你了。”沈财生从她手中接过刚才盛了鸡蛋糕的小碗,舀了冷水直接就洗了,看得袁玲玲一个劲儿地打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