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敢对他动刑,後果自负。」
声音冷到了极点,他不是对司循的伤无动於衷,只因下手的是他的母亲,才没有办法报复。脑子里满是司循低声下气的模样,司锦年越想越悔,怨恨的放下狠话後,头也不回的走了。
津城,司家老宅。
司循病重後体力下降严重,因几乎不再出席商务,终日被病痛折磨越来越胆怯。他怕会成为司锦年的负担,更怕会遭到司锦年的嫌弃,往日风采不再,以目前出帐的速度家产也早晚消耗一空,到时候只剩这副破败不堪的身子,怕司锦年将他弃之如履,更怕司锦年的心仍在他身上。
惹他们夫妻不和就不好了。
「先生,时间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就来。」
贺伯再三来劝,打碎了他越发消极的忧思,司循抱歉的笑了笑,撑起手杖按着桌面起身,想来他也算最不识好歹的病人了,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小朋友的房间,药也不喝还闹绝食。
「对了,锦年的论文怎麽不见了?」
司循刚刚翻了半天没找到,疑惑的转向贺伯问:「你收起来了吗?」
「少爷的东西,几乎一年没人碰过了。」
贺伯明显惊了一下,大步走到桌前翻找,这段时间他没进来过,不是司循提起,根本没人注意桌子上原来放着几篇论文。
原是不打紧的,但猛的想起小朋友突然问他的话,司循心下了然应该是他来过了。
「先生放心,我再带人找找,肯定不会丢的。」
贺伯以为司循看完顺手放到了书架上,又起身一格一格的找,他让司循先回去休息,突然身後就没了声音。
心绞痛爆发在一瞬间。
司循一只手紧紧按着胸口,其馀的力全部压在手杖上,他双眸低垂半躬着上身,只坚持了片刻,大滴汗珠便从额间涌出,滴落在厚实的地毯上。
「先生!」
贺伯赶忙过来扶他,心里打鼓直怪自己辜负了少爷的托付。
司循没有说话,他死死咬着牙关,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眼前阵阵发黑,硬挨到沉重的心跳声减弱,才顺着贺伯的力缓缓坐到椅子上:「我没事,起的着急了。」
「怎麽平白无故就疼起来了呢?」
贺伯看他坐稳,赶忙去边柜里找药,因还处於惊慌之中,有些神经质的自言自语:「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少爷说您心脏疼一定耽误不得。」
一颗药含在舌下,不提少爷还好,一让司循有机会想司锦年,他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帮我准备洗澡水吧,汗津津的,睡不下。」
司循心口还是堵得慌,他想把贺伯支开,看看除了论文还丢了什麽。
贺伯紧张的「呀」了一声:「这可万万使不得,您才刚服了药,洗澡怕是会着凉。您忘了上次昏倒在浴室时大夫说的话了吗?心脏难受的时候是绝对不能洗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