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得太出名,以至于林祈云见他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叭。”傻球抖了抖蓬松的毛,直勾勾的盯着林祈云看。
“……”
林祈云莫名觉得它眼神瘆人,移开了目光,傻球却叭叭得更厉害,蓬松的毛兴奋到膨胀,而后它猛地跳到了林祈云肩膀上,去蹭他的脸。
林祈云被它蹭得脖子痒,连忙把它从脖子上薅了下来——
“叭叭!”傻球叫道。
“没你这么蠢的儿子。”林祈云随口道,想扔了它——幻魔价值连城,收了极容易惹祸上身,怀璧其罪,不如丢了。
但他跟傻球对视两秒,忽而皱了眉,“你不是绝种了吗,哪来的?”
傻球一噎,不叭了。
林祈云神色逐渐凝重,“这不会是你老家吧。”
“……叭。”
林祈云顿时管不得其他,抛出了指尖火。
以大选水潭里那个形若疯魔的状态分析,萧宴池但凡被一只幻魔缠上,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被困在幻境里崩溃自残,要么林祈云本人献身解决。
无论哪种情况,林祈云都不想看见。尤其第二种,他可不想被掐着腰,摁着手腕在石壁上亲到窒息,完了还得安慰对方别哭。
微弱的火焰顺行迹飘荡在各处,照出一条幽暗的道路。林祈云捏着傻球,越往前便越空气便越潮湿,泛着腥气,墙壁上粘连着数个浅褐色的干涸血迹,形状被岁月模糊,如同手掌。
“……萧宴池?”声音忽而变得空旷,林祈云环顾四周,估摸了一下灵力储备,朝空中打了个响指。
火光顿时闪烁穴顶,在寒冷的阴风中明灭,照亮了所有。
青石雕刻的层层祭坛映入眼帘,妖魔柱栩栩如生立于圆盘,祭祀章纹上蕴着斑驳血迹,堆满了禁术白骨。林祈云心下大骇,顺着台阶朝上看去,看到了站在祭坛最顶部,魔气缠身的萧宴池。
他身边围着无数幻魔的尸体,纯白的毛发已经腐烂发臭,而萧宴池正跪在祭坛台阶上,五指用力到发白的抓着头发,脖颈处青筋隐现,如同溺水般喘着粗气。
“萧宴池!”林祈云脑袋霎时空白,拔腿就朝他跑去。
红衣少年痛苦挣扎在幻象里,从台阶上滚了下来。林祈云把他揽进怀,试图贴上萧宴池额头进入幻境叫醒他,却怎么也拨不开的手,仿佛极其抵制他进入一般。
“别…管我……”萧宴池声音都从齿缝里挤出,“求你……”
“别滚了!”林祈云转眼看向身旁急得打滚的毛球,揪过它就要让它解术。
“可他让你别管他。”
话音落地,林祈云动作戛然而止,好像被抛进了冰冷的深海,浑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凝固。
“你们师兄弟……”娇俏女声回荡在四面八方,“见我怎么都一个反应,我以为你们会高兴呢。”
林祈云默声捏紧了剑,沉声道:“毛球。”
傻球立刻跳到萧宴池额头上散出白光,却只能缓解少年的痛苦,让他不再无意识自残。林祈云咬牙抓起他的手,把人揽在背上,是要带他出去。
“别这样呀,”妖魔柱忽然亮起阴冷的鬼火,光芒蔓延整个祭坛,幻象顿起。
一个姝色无双的少女顺着幻象浮现在了他们跟前,“旧友相见……”
流云乌发,桃花芙蓉,绝色曾被称为仙界第一美人。
“我很思念你,祈云。”莲雾情人般温柔道。
*
这是莲雾见他第一面跟他说的话。
幻象中的少女满脸血污,劫后余生同萧宴池搀扶着回到玄漱山,看向萧宴池的眼里眸光含情。
那时的林祈云忘了千里清河爱意交付,呆滞的站在门外看莲雾捧着萧宴池的手,喂他喝药,给他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