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官鬻爵前些年管得严,但现在财政吃紧就放松了许多。费仲尤浑算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一向帮着自己做不方便亲自做的事。
闻仲看到纣王这样,眉宇间深深的法令纹都显现出来。
“大王,今时不比往日。我前去碧游宫求情时我师父才告诉我,那位圣人和玉清圣人是。。。道侣。我不过一个修为低微的小辈,太师父也不会因为我就和两位圣人闹翻。我们商朝。。。危矣!”
纣王闻言收敛神情,苦笑道:“可即使不这样做,商朝也不会好到那里去。曾经朝歌内万里晴空,现在却连妖怪都进来了,不正是。。。亡国之兆。”
闻仲大惊,神色整肃道:“大王岂可妄言,您乃天下共主,若有乱臣贼子老夫当领兵出征。”
纣王微微眯着眼,却不见多少悲伤,闻仲这样只会让他感觉可笑罢了。谁敢相信呢,自己继位多年却屡屡被臣子打压,手上竟也多少实权。
一个个老臣只会指手画脚,说出去都是堂堂忠臣良将,实际上还不是把持着权利不放。原本自己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只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自己只怕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闻仲也意识到什么,抿着唇不敢说话。他领军数十年,绝不会轻易将军权交出去的。先不说其他,只论大王从未单独领兵作战,自己也不能把诸多人族的命放在他身上。
纣王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却听得外面侍官通报道:“大王,寿仙宫苏娘娘来了。”
本想不见,但看闻仲一脸不赞同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烦躁,随意说道:“请你们苏娘娘进来。”
闻仲见苏妲己一来便妖妖娆娆的样子心中怄气,请辞道:“近来东方有些异动,请带兵前去镇压。”
纣王随意点头应允,张口吃了妲己送来的一粒葡萄。不得不说,这妖怪虽说美艳厉害了些,但似乎没打算对自己怎么样。
当初要广选民女进宫不过是为了想办法把那些诸侯之女选进来,既是为了试探,也是为了稳住诸侯。没想到苏护有些反意,被自己趁机拿下后才不甘不愿的交出妲己。
苏妲己进京后本打算给她些尊崇,却无意间瞧见妲己显出原形在床上舔毛!当即险些魂飞魄散,只差没有惊叫出声。
出了这事他也没兴致宠幸妲己,便处处躲着她。毕竟自己前脚得罪了圣人,后脚朝歌就出现了妖怪,不难想这妖怪是干嘛来的。
不过。。。像妲己这样的女子很是少见,纣王虽不好美色,但乍一见到还是有些懵。谁不喜欢娇娇软软向你撒娇的美人呢?尤其在察觉到妲己并不会伤害自己后,想到小狐狸的原型就更喜欢了。
至于这偌大的朝廷。。。天要如此他也无能为力。即便没有祭祀殿的事,商朝也坚持不了太久了。官员层层相护,虽对自己这个大王忠心耿耿,却也绝不愿交出手中的权利。
一个个都拿着祖宗神仙说事。。。人族活在神仙的阴影下实在太久,早就该分开了。
而此时的西伯侯姬昌也正是愁容满面,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为自己卜卦,卦象上倒是显示遇难成祥,可想到这“难”也不免有些惧怕。
卦象总是千变万化,这也做不得十分准。苏护则愁容满面道:“我先前不愿上交妲己已经惹怒纣王,你的长子伯邑考与妲己有婚约,只怕此去朝拜也要吃挂落。”
姬昌两眼含泪道:“这不过世事难料,怎么能怪到你身上。只是此行虽然凶险,也要麻烦你照看西岐一二。”
他们都认为此行凶险,若是妲己不受宠,那也是纣王的妃子,这一段过去定是要抹去的。若是妲己受宠,纣王定然更加生气。
姬昌看着一旁有些愧疚的伯邑考说:“此行说是逢凶化吉,你也不必这样。左右不过被扣在朝歌为质,我们西岐还是挡住戎人的防线,纣王不敢动我。你暂且掌管西岐,见机行事即可。”
伯邑考含泪点头,心中发誓定会好好管理西岐,让父侯没有后顾之忧。
此番殷商的人族弟子多少知道些事情,也都在观望着。再有他们是以闻太师为首,闻太师还愿辅佐殷商,他们就不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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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时斜斜的靠在床边,看着元始的睡颜发呆。没过多久,只听陆压小心传音求见自己,微微压了下被角便到前面。
陆压一身金黄色的华服,见了御时便道:“师父,我有心想下界去。”
御时并未反对,只问道:“你可知当辅佐的贤德之君在哪里?”
陆压道:“自然是西岐,进来西边异象频生,他也有些圣明之主的气象。再看姬昌的一百子嗣都极为优秀,朝内也是欣欣向荣,当是没错。”
御时抚掌笑道:“你观察的倒仔细,那就依你所言去西岐吧。你手中诸多法宝我也放心,若是遇上你师兄祂们可要帮扶着。”
自己虽不怎么赞成陆压参与进去,但祂身上还背负着庞大的业力,不处理好了修为不得寸进都是轻的,随时都有可能堕入魔道。
相比之下杀劫也算不得什么,毕竟祂也算修为深厚,又有诸多法宝傍身,想从中平安脱身也不难。
只是。。。“还是先等等,你修为深厚就不要先出场。当把握好时机,才能立即赢得西岐的信任、崇敬。”
陆压心里一琢磨,顿觉师父想得更周到些。有些惭愧道:“弟子年轻,还望师父多多指教。”
御时未曾再说什么,只让祂去和广成子说一声。此事应当报与祂知晓,免得后来找不到陆压着急。
看陆压依言去了,御时有些拿不准日后再有弟子来该如何回话。毕竟陆压去了便代表这量劫也并不是非死不可,若弟子缺少功德想去搏一搏,没有陆压的修为和法宝只怕结果难说。
只是一味拴着弟子们倒也不好,此时只怕还是要从长计议。
广成子见陆压过来说这些,心知这是陆压不得已而为之的冒险,也有些无奈。思索一番后便道:“我不知寻常师伯给了你什么,只是我有一对雌雄剑赠与你防身。”
陆压闻言有些感动,忙说道:“这怎么行,我手上连带师父、师叔给的就有不少,更别提还有母亲为我贴补,不能要师兄的东西。”
说着神色也有些寂寥,“我父亲叔父虽去了,倒也给我留下不少家底。倒是师兄要服众,手上的法宝少了也不好。但有一件我得说与师兄,虽说你那弟子与纣王妲己有杀母之仇,但以人族来看,似乎并不对纣王有十足仇恨,你得小心些。”
广成子笑着摆手道:“这自然不会,那纣王可是判了殷郊死刑,他早就不认这个父亲了。若非看他可怜又有天资,我也不会收徒。”
陆压有些一言难尽,那两兄弟祂也见过几次,也就吃准广成子和赤精子是两个老实的看不出他们心里的算盘。
遭遇杀母之仇,他们的矛头可都是对准了妲己,全然忘了姜王后是纣王逼迫而死的。只怕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隐约从广成子口中探到口风便不认生父。
人族的寿命短,便是长寿的极少到百岁。这年纪的孩子根本算不得什么孩子,心里的弯弯绕绕只怕比广成子还多。
看广成子这样自信,陆压没忍心多说。吃一堑长一智,师兄情况再坏也不至于上榜,横竖都有师父照看着。
只在临行前说道:“师兄也莫要怨我多事,你赐下法宝也只捡着闲置的给了,可不要把手上威力大的给出去。小儿不知轻重,再枉造杀孽就不好了。”
广成子笑道:“这是自然,师兄省得的。你可快快去吧,免得误了时辰。”
陆压也只当广成子听进去,放心的腾云离开。浑然不知殷郊当时正巧路过后面,将祂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