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对方一边缝一边在那虚空指指点点。
「那边的把灯光挡住了!看热闹也不能影响光线好麽?把地方让出来!要是因为光线手抖把伤口缝成一团的话,小心叶城主过後敲你家门给你一剑!」
叶城主:「……」不,他不会那麽做的。
他心情有些复杂,又有和对手交手之後的酣畅淋漓,又夹杂着对活下来的感慨,但紧接着发生的事,让一种莫名羞耻的情绪逐渐蔓延。
天大地大,救人的大夫最大,为了防止围观人群给应容许带来困扰,亲友团们自动自发地游走在周围清场,这也就算了,他们嘴里还非得吆喝两句。
「让一让让一让,距离远一点,小心应神医生气把你们毒倒。」司空摘星懒洋洋的游走着,那副样子在手里端一个篮子就像是在街头卖艺时求打赏的人。
胡铁花有样学样,也跟着这麽喊。
应容许捏着银针,觉得自己的名声可能要遭受进一步的败坏。
发现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气息平稳下来——不是断气的毫无呼吸的那种平稳,而是虽然较正常来说过於虚弱却还是在规律呼吸的平稳——陆小凤也松了口气,觉得这边的光线还是不够好,左右看看,跳到屋檐上取了一盏灯笼下来。
应容许百忙之中递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还是你比较有眼色。」
「虽然谢谢你的夸奖,但你好好看手底下啊!别缝歪了!」陆小凤胆战心惊的。
楚留香倒是很担心:「缝合的话不是很看环境麽?这麽露天席地的没问题麽?」
「应急而已,省得一会儿血从伤口里喷出来。」
……喷出来?!
楚留香和陆小凤想像了一下那个场面,默默挨近了一点。
等到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情况稍微稳定下来,不会因为挪动不当就挂菜的时候,应容许才抹了一把汗水,抬头向过来查看情况的御林军问道:「附近有没有空的房间?借用一下,顺带借用一盆热水。」
对方没有犹豫,毕竟皇帝也认为能救回来的话没必要在这里看到死人,当下就给他们安排上了。
其他人抬着人进去後,应容许甩了甩满是黏腻血液的手,下意识往周围看了一眼,看到一点红时不禁沉默一瞬。
「……你还把剑鞘给他们找过来了?」
对方提溜着两把入鞘的剑,淡定点头:「人在,剑当然要在。」
应容许:「……我开始思考要不要试着突破一下极限去练习剑术了。」
不过他因为系统限制,没办法弃枪从剑来着……大概是因为这具身体是依托於游戏数据的问题吧,武学系统没有自创模式,没办法学会更多东西。
但学习一些理论是没问题的,回头也好让共同语言多一些。
一点红倒是没想那麽多:「你想学的话,我可以给你找靠谱的教习,我的剑法不适合你学。」
「等之後再说吧,我估计最多也就能成为理论上的巨人,实践上的矮子了。」应容许叹了口气,进去房间把其他人统统轰了出去,继续未竟的救治。
和阎王爷抢人的活这两年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这两位还有很强的求生欲望,大多数时候,能被救治回来的濒死者都不一定全是因为医生的医术高超,也有他们自己的意志力在努力。
就像有些人明明是能救回来的,医生的医术也很好,但就是没救回来,归根究底也和一部分人真的不想活下去了有关——当人真的认为死亡才是更能救赎自己的存在时,就没人能强行留住他们了。
好在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不属於那种,剑道二字就足够留住他们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但这不是还有好多强者没打败丶还有好多好苗子可以等未来交手呢麽!
剑痴也有剑痴的好处。
关上门後,闲杂人等也没在外面待多久,都被清退出宫了,不过一点红没动位置。
在发现来清人的御林军没赶他之後,就有人提出了不满:「为什麽他能留下?」
御林军看对方两眼,吐出被交代的话语:「他是医者亲属,被特许留下了。」
不满的人:「……?」什麽,中原一点红居然和应容许是兄弟麽?!
陆小凤:「……嘶。」怎麽回事,他们的关系什麽时候都传到皇宫里来了?明明没什麽人知道啊!
他还在思考呢,等到出宫回到住处之後,就听楚留香茫然地在旁边问:「他们两个……是亲属关系麽?」
胡铁花也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起来不像啊……同父异母丶同母异父?我记得一点红以前是个神秘杀手集团的杀手……啊,难道是幼年失散後来重逢的戏码……」
陆小凤:「……等下,应容许没告诉你们麽?!」
楚留香和胡铁花二脸茫然:「没啊。」
胡铁花暂且不论,楚留香都好久没和他们见过面了,应容许他们倒是游历的时候有去找过他玩,可惜那时候他和姑娘们也跑出去会朋友游山玩水了,阴差阳错没遇到。
应容许也没到特意给亲友写信出柜的地步,再加上他和一点红好长一段时间都是往些根本不存在医疗条件的穷山僻壤里钻,不常往海边跑,仅去一次还错过了……一来二去的也忘记楚留香那边是唯一一批被瞒在鼓里的朋友了。
陆小凤纠结了一下:「他们不是兄弟……总之,这种事还是由他们自己说比较好。你们打算在京城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