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婳条件反射想往宁希身后躲,打心眼儿里拒绝参与这样的纷争。
宁希也看出她打退堂鼓的心思,连忙就假借给对方勾起耳边碎发的动作,凑近了谈婳的耳旁轻声说:“帮我演完这场戏,事后我转你五百万。”
谈婳:“!”
这钱不挣不是种花人。
她当即在郭澜以高深莫测的视线注视下挺直了背脊,昂起下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没错,我和宁宁确实是真心相爱的。”
“所以希望大家都做个人,不要棒打鸳鸯,就当作是给自己积点阴德了。”
宁希顿时倾佩地瞥向谈婳,不愧是你啊,‘伶牙俐齿’这个称呼简直非你莫属。宁希几乎都能想象到自己那些心术不正的刻薄亲戚在听到谈婳的这一番话,会是什么样的精彩表情了。
果然,她余光轻轻一扫,就见众人目瞪口呆着,完全反应不过来。尤其是最积极撮合自己和郭澜以的伯母,那表情简直精彩得宛若一个调色盘,宁希看着都觉得解气。
谈婳对那五百万势在必得,于是又开始主动向郭澜以发起攻击。
她声音柔柔的,听起来委委屈屈的,把楚楚可怜的无害模样演绎到了极致,“实不相瞒,澜以姐姐。”谈婳顿了顿,才接着道:“其实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宁宁的骨肉了。”
宁希:“?”咱事先演练的……也没这出啊。
她不禁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又眨了一下眼睛,这要是大家都相信谈婳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了,那自己岂不是……
岂不是得当场背负上一个抛妻弃子的渣女名声啊?!
宁希顿时就想要阻止她,却见到谈婳速度比她更快,直接从裙兜里掏出来几张化验单,撑着腰走到了郭澜以面前,然后开始演戏,卑躬屈膝地说:“澜以姐姐,您瞧瞧,这是我今天刚去做完检查,医生给我的检查单。”
“相信上面的医院您也很熟悉,所以我肯定是没有作假的。”
“再不济,您也可以问问郑瑾瑜郑总,您应该和她认识,知道她的人品。”说着,她扭头背对着郭澜以疯狂朝郑瑾瑜挤眉弄眼,眉目传情,暗送秋波,“是吧,郑总。”
郑瑾瑜眼睁睁看着她当场给自己肚子里的崽崽上了个豪门户口,“……”
见郑瑾瑜迟迟没有搭话,谈婳顿时表情一变,呲牙咧嘴地威胁:你要是不帮我作证,以后我就不跟你好了!
郑瑾瑜:“…………”
好半晌后,在谈婳越发变本加厉的威胁下,她才不情不愿,终于缓缓地点了头,“嗯。刚好我今天在医院办事,所以碰巧遇见了她去做检查。”
“……我可以为她作证,她确实怀孕了。”
谈婳和宁希终于心满意足,同时笑着转回了头去。
郑瑾瑜抿紧了嘴唇,有些一言难尽地盯着俩胡作非为兴风作浪的少女,俩Omega能怀个屁的孩子啊,郭澜以又不是傻的。
虽然两个Omega通过某些手段是可以怀孕,但怀孕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成功就成功?
不然那还不得满世界都是孩子?
郑瑾瑜觉得郭澜以不会信,而郭澜以也确实没有相信。她目光先是在宁希身上流转了片刻,在宁希几乎要条件反射打寒颤的时候,才终于转眼,定定地落在了谈婳的身上,“是吗。”
极尽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却无端地叫人脚底生寒,头皮发麻。
“当然是了。”谈婳像只傲慢的天鹅,理不直气也壮地高高昂起头颅,不屑地嘟囔道:“不是宁宁的,难道还会是你的吗?”
那自然就更不可能是郭澜以的了,郭澜以之前连见都没见过谈婳这号小人物,又哪儿来的能力让她隔空怀孕。
郭澜以如黑暗中的猎豹,双眼透露着野性的危险的光芒,一手拿着检查单,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谈婳,一动不动。
她没有开口说话,所以局面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骤然回神地宁夫人震惊又欲言又止地望着女儿和谈婳,想说点儿什么,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嘴巴张张合合,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宁夫人顾及着宁希的面子,可亲戚们就不一样了。
伯母首先好了伤疤忘了疼地出声:“什么?!她竟然连你的孩子都有了?”她嗓门大得,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可是,她不是盛以蘅的……”
在宁希锐利逼人的注视下,伯母一哽,不自觉地降低了声音,但话语还是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你确定她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
“万一是……”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宁希一字一顿,已经有了脾气,“伯母你有意见吗?”
宁希的脾气向来不好,平日里没少在家族群里怼东怼西,因此和不少长辈结了仇,导致大多长辈都看她不顺眼,一有机会就逮着她嚼舌根,常常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倚老卖老,趾高气扬地批判宁希,打压宁希。
但宁希向来不怕,常常舌战群儒,也时常占据上风。
所以在这个事关她下半辈子幸福的重要时刻,宁希当然更不可能轻易认输,毕竟她连五百万都花出去了,要是最后还是失败,要为了家族的利益牺牲自己嫁给郭澜以的话,那她当真可以去死一死了。
“就算不是我的,我也会将它视为己出,当作我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说着,她就跟川剧变脸大师一般,倏地转变成了一副温柔的面孔轻抚谈婳的脸庞,“毕竟我是那么的深爱婳婳,哪怕是为了她去死也愿意。”
虽然知道宁希是在演戏,但谈婳还是感到一阵恶寒。
她脸巴抽了抽,迅速接戏,同样的深情和肉麻,令人不适,“宁宁……你竟然如此喜欢我,甚至为了我放弃愿意自己的生命,我真的好感动。”
“如果你死了,那我也不活了,我要跟着你一起走,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永远地在一起,再也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了!”
郑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