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在附近的商场停下,谈婳走在前面,一路上买买吃吃个不停,郑瑾瑜想出言阻止她,但看在谈婳实在高兴的份儿上,又默默地把手缩了回来,闭上了嘴巴。
谈婳心里应该有数才对,郑瑾瑜静静地想,而且就算最后因为意外而失去了这个孩子,也不是一件坏事。
阴暗的心思一旦冒出了头,就止不住地疯涨起来,并变本加厉地蚕食着郑瑾瑜的理智,直到谈婳开口叫了她一声,“你要吗?”
郑瑾瑜倏地回神,看见谈婳手中的糖葫芦串,拒绝了,“……我不吃。”
阳光从云层里乍现,骤然从落地窗外投落进来,照射在郑瑾瑜的身上。脑海里那些阴暗的心思顷刻间宛若老鼠见了猫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好像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郑瑾瑜神色不明地凝望着谈婳,“你吃吧,我不要。”
对方拒绝得很干脆,谈婳便也没有再和郑瑾瑜虚与委蛇,心安理得地将原本打算给郑瑾瑜的那串霸占了。她一个人独占两串,心情好不自在。
其实谈婳还没想好后续该如何应对郑瑾瑜,她现在能想到的,就是尽可能地消耗时间,然后期盼着陆淮序或者是盛以蘅,再或者是唐砚柔忽然某刻想起了自己,然后来寻找自己。
不过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最没有效果的自救,所以谈婳开始尝试着和郑瑾瑜搭话,“你不用回去参加宴会么。”
“要。”郑瑾瑜知道她的小心思,所以笑得很是温柔,“我先把你送回家安置好了,我再回唐家的城堡。”
“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参加?”谈婳糖葫芦也不吃了,好整以暇地看着郑瑾瑜说:“你就不怕到时候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后,我会想不开做点儿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郑瑾瑜神色一僵,随后缓缓开口:“我让佣人看着你。”
谈婳不免嗤笑了一声,“倘若我一心要和你作对,要用我自己来威胁你,你觉得区区几个佣人能看管住我?”
“除非你把我铐起来,哪儿也不让我去,但这明显是不现实的。”谈婳笑意盈盈,媚眼如丝,“我总归要去洗手间的。”
她无辜地笑着,“你总不可能连我去洗手间都要安排人一眨不眨地监视我吧?”
“你接受得了别人把我看光吗……”
“够了。”郑瑾瑜深呼吸一口气,沉声打断了谈婳。她并没有仔细去思考和构想这些,起初她只是觉得内心愤怒、难受,所以想要发泄,想要惩罚Omega,让她知道厉害。
她想要Omega服软,除此以外,再无他想。
可现在Omega所说的这些,非但没有让郑瑾瑜放弃和退却,反而越发加重了她一定要把Omega带回家关起来的想法。
即便有谈婳说的那些可能性,她也并不打算放弃,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谈婳也只是嘴上威胁威胁自己而已。
自我伤害?不可能的,她那么珍惜生命且怕疼的一个人,连别人伤害她一下,她都会睚眦必报,誓不罢休,所以怎么可能会自己伤害她自己呢。
郑瑾瑜眼底的笑意越发温柔,“乖,只要你好好的听话,我就——”
没说完的话被Omega一个轻轻的吻拦腰截断。少女的嘴唇冰冰凉凉的,很软,蜻蜓点水一般亲在郑瑾瑜的下巴上,郑瑾瑜几乎都能闻见她嘴唇上甜滋滋的香气。
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了两拍,郑瑾瑜浑身的肌肉都变得僵硬和紧绷起来。
谈婳微笑着偏头,“那这样呢。”
“我可以跟你回去唐家的城堡参加宴会了么。”
郑瑾瑜的心理防线瞬间溃败,在她的理智正准备拒绝的时候,她的嘴巴却已经先她的理智一步,非常顺从地答应了,“……可以。”
“那就好。”谈婳心满意足,转身就走,“希望你不要食言。”
无情得好像一个提了裤子就不认人的渣女。
郑瑾瑜站在原地抿了抿嘴唇,下巴仍旧残留着Omega柔软的触感和香气,叫她欲罢不能,甚至还想索取更多。
所以她抬起腿,大步地追了上去,一把将谈婳拽住,然后拉了回来,低头就要对着那日思夜想的红唇亲吻上去,却被谈婳轻轻抬起手指阻止。
在郑瑾瑜疑惑又暴躁的视线中,谈婳微笑着询问:“程鸢的飞机应该已经抵达国内并落地了,你确定你不要去接她?”
郑瑾瑜一身的冲动欲望瞬间被浇灭掉。
“你在吃醋吗。”她问谈婳,谈婳却笑着摇头,说:“我是在关心你,毕竟你和程鸢闹僵了,不好。”
郑瑾瑜不由得失笑,她什么时候会好意关心自己了?不过都是为了给她其他的小心思打掩护罢了,“我安排了人去接她,所以不用你操心了。”
“那就好。”谈婳点点头,“其实我挺想见见她的。”
她颇为遗憾地看了郑瑾瑜一眼,“你若是去接机的话,我本想跟着你一起去的。”
可郑瑾瑜是绝对不会让两个人见面的。只要一听谈婳提起这件事,她就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慌,所以她怎么可能,又怎么敢让两个人Omega当面对峙?
而经过这样的打岔,谈婳已经跟条泥鳅一样溜走,转步走进了一旁的连锁火锅店。
郑瑾瑜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抬脚跟上。
程鸢已经下飞机了,因为母亲们正好一个去了外地出差,一个又去参加了老唐总的寿宴,暂时没有办法脱身,所以就只派了管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