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啊。”岑末接过水,往里头插吸管,“我还拍顾明益呢,我都不怕被他的粉丝冲。”
“岑姐。”顾明益坐在露营椅上玩手机,忽然接她的话,“您的粉丝战斗力国服第一吧,谁能跟您比啊?”
“姐你个头。”岑末飞起一脚,“信不信我周六把Vlog发出去,热评全是‘别拍我老公’、‘姐你放过我老公吧’。”
“哪能啊!我相信您的粉丝能把评论区控住。”
“来来来,要不要赌一个月的咖啡?”
“赌就赌。”
Linda帮叶筝补好妆,又用定形水把头发固定了一下。她咬着梳尾,用尾指勾出两撮发丝,“扫到眼睛可能有点痒,但不要用手去挠。”
“好的,我知道了。”
做完造型,Alvis叫他们三个过来。
没封路,弥敦道上偶尔有红色的士开过,两座PCCW电话亭上贴有街招,路牌下的垃圾桶塞满塑料瓶和传单。“岑末先上,就站在那个路牌旁边,垃圾桶可能有点味儿,你忍一忍吧。”
“没问题。”
照片一组一组拍下来,等叶筝收尾时,已经快四点半了。隔壁街就是街市,卸货的车一辆辆停在路边,有人抽着烟往他们这边指。
叶筝眼睛被头发戳得痒,Alvis一放下相机他就不自已地要去揉。泪腺分泌出眼水,视阈水淋淋地模糊起来。
“别揉了。”
手被拉住,叶筝用力抿了下眼,轻微的异物感让他视物困难。
“头抬起来。”黎风闲说。
叶筝依言照办,一忽儿,一张纸巾对折着探近他,绵软的纸面沾过睫毛、眼头和眼睑,揩拭掉多余的泪水。
“你怎么还在?都四点多了……你不休息吗?”叶筝问。
“姚知渝感冒了,我替他监场。”从袋子里拿出一盒眼药水,黎风闲拆开包装,拇指轻轻按着叶筝的眼下皮肤,“小心凉。”
清清凉凉的眼药水滴入眼中,尽管有提示,叶筝还是被冰凌得抖了下。
远远地,有啸鸣的警笛声,像从骨头上椭圆形的洞孔吹出来一样。叶筝现在对光线格外敏感,他看着天桥底下的那一点红光,一路疾风带电地裁开了墨黑色的道路。沙尘和废气一道飘起,下一秒,一只手捂上了他的眼睛,随后风声猎过,头发被带得后扬,消防车驰驱着飞跑,黏在电话亭上的租房传单呼啦啦地掀起。
“叶筝!回去了!”岑末举踵朝他摇手,“你跟谁的车?”
“我跟顾明益的吧。”
“ok!”岑末牵上她的助理,“那我先走啦。Vlog剪好了微博艾特你啊!记得转发。”
“好。”
“那我们也回去吧。”叶筝对黎风闲说。
“嗯。”
顾明益的车停在路口。他们坐进后排。现场的工作人员也都收工了,各种机器搬进车里,叶筝贴着黎风闲坐了点,腾出一个空位,向搬运器械、落单的工作人员说,“你也上来吧。”
“这……你们的车,不太好吧。”工作人员踌躇。
“没什么不好的。”顾明益这会儿也过来了,搭搭工作人员的肩膀,一步跨上车,“一起上来吧。”
“那谢谢顾老师和叶老师了。”
隔天,姚知渝感冒还没好全,在酒店又躺了一天。出好的片子交由费怡、美术组以及副导演三拨人进行挑选,Alvis这些天心情不错,也会给上一两句意见,最后确定不用补拍,所有人都舒一口气,准备打道回I市。
他们搭同一班飞机回程,岑末和顾明益有其他通告,在机场就和他们分开了。
熬了几天通宵,叶筝回闲庭第一件事就是洗澡补眠。
一觉起来,天黑了个透,他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下锁屏,弹出一个空电池的图标。
没电了,自动关机。
叶筝拉出抽屉,把无线充电宝放到手机背面,待手机屏幕亮起,他才穿好拖鞋下楼。
[您有一则未读消息]
[您有一则新消息]
[未接来电]
查看通话记录,助理小羊给他打了十多个电话。备考时期,小羊一般不会那么空闲给他打电话,叶筝又往下翻,夹在其中的还有岑末和费怡……这更奇怪了,岑末为什么会打电话联系他?
该不会是Vlog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