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以前,梁王府。
被慕厌舟吓到腿软的侍从,踉踉跄跄地跑回了府中:“殿下,梁王殿下——”
侍从的情绪实在太过激动。
他还没有来得及将话说清,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同于自信满满的慕思安。
梁王妃原本就有一些心虚,当即就被他这阵动静,吓得从桌前站了起来:“你这是何意?”
侍从的声音都在颤抖:“回,回殿下、王妃的话,奴才方才在齐王府外看到,齐王府的马车已经回到了崇京,但,但是慕厌舟并没有死!他,他好好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反倒是他那个王妃,似乎是受了重伤。”
慕思安重重地拍了拍面前的长桌:“这怎么可能!”
他的话虽然这么说。
但是发抖的嘴唇,与上下磕绊的牙齿,却泄露了他紧张的心情。
梁王妃魂不守舍:“殿下,我们之后要怎么办?”
慕思安没有理会她的问题。
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朝侍从问:“你还看到什么了?慕厌舟他知道此事与我有关吗!”
侍从刚才并没有看太多,便急匆匆跑了回来,他愣了一下,不禁摇头道:“后,后面的事情奴才就不知道了。”
侍从的话音,还没有落下。
慕思安已经转过身,朝着门外而去,他咬牙道,“好!”同时转过身去,朝着愣在原地的侍从吩咐道,“备马。”
梁王妃立刻提起裙角跟了上去:“殿下这是要去何处?”
“去韩府,”慕思安咬着牙,冷静了下来,“找你爹,一道商议此事。”
梁王妃也反应了过来:“是,我与殿下一道去。”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院内。
和只有一位王妃的慕厌舟不一样。
梁王慕思安除了正妃以外,还有两个侧妃,与美人、夫人无数,他的府邸里面早已经住满了人,向来热闹得不像话。
但是今日……
慕思安坐上车之后,忽觉周遭寂静得有些诡异。
连负责赶车的侍从,都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马车上,面无人色的慕思安缓缓闭上了眼,片刻过后,方才颤着手,撩开面前的车帘,朝着院内看了过去。
穿银色软甲、手持长剑的官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破门而入。此时他们正站在不远处的仪门外,静静地注视着自己所在的位置。
慕思安的心瞬间一颤。
他下意识想要放下车帘,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动作,领头的官兵已经走上前,朝他行礼道:“不知道梁王殿下,这是要去何处?”
慕思安沉声道:“与你何干。”
官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站直身,打了个“请”的手势:“请梁王殿下随吾等进宫,圣上今日有事,要找殿下聊聊。”
话音落下的同时。
披坚执锐的官兵,已经上前将慕思安,自车内“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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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时间京城里的大事实在太多,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而其中,最受百姓们瞩目的,便是这场刺杀案——梁王慕思安与齐王慕厌舟,是大楚唯二的亲王。世人早已经默认,皇位将落在其中一人的头上。因此,两人之间的冲突,直指向了“夺嫡”二字。
慕思安被带进宫后,整座崇京城都有了些许风声鹤唳的意思。然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的慕厌舟,竟然还忍着没有出门一步。直到第二天傍晚,宋明稚的体温降下来之后,方才带着他一道乘坐马车,朝凤安宫而去。
慕思安向来是一个在意名声的人。
他虽然一直都觉得“刺杀”一事十拿九稳,但不想被世人指点的他,仍然有意将自己从这件事中剥离了出来——至少明面上的刺客都是他岳丈派去的。
虽说齐王出事慕思安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不仅明眼人知道,这件事与他脱不了干系,甚至就连被俘的刺客,也将矛头对准了他。
但是慕思安进宫之后,却怎么也不承认此事是自己的意思,而是直接将它,推到了自己的岳丈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