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埋得很低很低,用力摇了摇。
他察觉到不对劲儿:“怎么了?”
温淑颜抬头眼睛很红,没忍住干脆捂脸痛哭起来。
骆寻雨被她突如其来的崩溃吓了一跳。
温淑颜声泪俱下的把那些年的遭遇吐了个干净。
原来就在她家搬离小城镇两年后,船上工人出了事故,赔了很多钱,她爸爸兴许是心情不好,有一天喝醉酒,走夜路踩进深坑直接摔死,她妈妈悲痛欲绝,伤心过度,得了抑郁症,动不动闹自杀,要么就是在家里失控发疯,高额的治疗费让本来困难的家庭雪上加霜。
她和她妈妈还住在当年让人人羡慕,而如今成了老破旧的楼梯房里,因为搬离得早,移了户口,也没赶上拆迁的份。
与一切好事完美擦肩而过。
生活巨变,这些年她过的很苦,几乎是从高处坠落到悬崖。
老话讲麻绳专挑细处断,别笑他人苦,一个人无论何时都该保持一点怜悯之心,没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骆寻雨听完唏嘘不已。
难怪,骆寻雨见到她,身上有一股力不从心的疲惫,不过成年人有几个不累的,他公司那些女孩天天嚎叫说自己打工丑。
他对她充满了同情,也深知命运弄人的无奈。
桌子上剩了个烤猪脑他没来得及吃,已经凉了。
这东西凉了就不好吃,腥味大,但他突然很馋这一口。
骆寻雨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打算先送温淑颜回去。
他起身去结账。
“老板,两个烤猪脑。”
软乎乎的声音,跟才睡醒一样。
“怎么又是你。”黎雨高冷地扬起下巴瞥他。
看到她的装扮,骆寻雨下意识身体往一旁倾斜,与她拉开一点距离。
她戴着眼镜,头发随意扎成一个丸子,素面朝天,皮肤白净,活脱脱一枚乖巧邻家小妹。
穿着一件毛茸茸粉白色的家居服,看样子应该是兔子风,他想起刚才路边儿童摇摇机里唱的歌,“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不过她的耳朵是耷拉着垂下去的,贴在后背。
不对,是兔子的耳朵,不是她的耳朵。
骆寻雨都快被她搞魔怔了。
下半截露出两只纤细的腿,光着的,这还不是骆寻雨最难以理解的,最让他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她脚上穿着一双露脚丫子的毛绒拖鞋?
他找不到更准确的词语去形容。
已经涉及到知识盲区。
这装扮穿在身上,到底是冷还是热,冬还是夏,他好奇地思索。
他的目光,在黎雨看来,变成带着几分嫌弃。
“你看什么看?”没礼貌。
“你这个拖鞋是人字拖长毛了?”骆寻雨指着她的脚。
她无语至极:“大哥,你这叫毛绒拖鞋,你们高材生都没常识么?”
他笑:“那不就跟人字拖长毛一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