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琴将带过来的酒递给了蓝汐:“劳烦蓝汐姑姑验一验。”
沈言心轻笑了声:“怎么,你还敢下毒不成?”
司云琴又将一些旁的吃的拿出来:“我不敢,但不等于旁人不敢,酒是宫外带进来的,不是宫里的厨子做的,所以谨慎为好,太后身份尊贵,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沈言心只是笑笑:“行了进去坐吧。”
司云琴老老实实地跟着进去了,然后将她的小本本递给了沈言心,封面上还写着偌大的几个字,工作汇报。
沈言心莫名地笑了笑,嘴角轻轻扬起,翻开那小本子,上面将她们三这几天的行程都记录了,还有一些总结。
“总之就是文凯绝非良配,长公主也不喜欢他这样的,文氏对帝王也没有特别深重的敬畏之心。”
不是司云琴是封建帝制的拥护者,而是封建帝制是目前最适合目前这个时代的,她没有能力像前世看过的小说主角一样,穿越到某个封建时代,直接开启自由民主的时代,她做不到,也就只能尽己所能选择一个她觉得最适合这个时代的一方而已。
帝制自有后继者来瓦解,时代总是向前发展的,这一点司云琴永远坚信。
沈言心看完之后大致也有些了解了:“长公主如何决定?”
“她还在思考,要不要悔婚自然是她自己决定,我不可能替人做决定,只是提前来汇报一下工作。”司云琴清楚自己不可能从沈言心的圈套里面跳出去了,只能给她做打工人。
沈言心将小本子合上:“本宫知晓了。”
“本宫这里也有一事与皇后有关,皇后可有兴趣听听?”沈言心问道。
司云琴本来已经拿起来了一块糕点,听沈言心这么说,又放下了:“什么?”
“你兄长有消息了。”沈言心面色平静地与司云琴说道。
她此刻脸上面无表情,眼神平静,连笑意都收敛了,司云琴一时拿不准她的消息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但心脏忍不住加快,轻轻捏了下自己垂下的左手指尖:“敢问太后,是何消息?”
沈言心见她那样子,给她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上,随后才抬眸看向司云琴,这样司云琴一时想不通她这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整个人也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
谁知沈言心却轻笑了声,端起酒杯:“恭喜,你兄长率领一队精兵绕过大山深入敌腹与大将军的兵马里应外合攻破了南越最后一道防线,如今的南越对我军而言与敞开大门无异。”
“战报刚刚送回,想来司空也还未知晓。”沈言心微微抬手,眼看着司云琴一点点地放松了下来,随后是脸上浮现出止不住的欣喜。
“三哥还活着就好。”司云琴端起酒杯,恭敬地和沈言心碰杯:“谢太后提前告知。”
“放心了?”沈言心喝完酒笑着问她。
司云琴认真点头。
沈言心放下酒杯:“本宫知道你为本宫办事也是怕本宫不派兵救援你兄长。”
司云琴却摇了摇头:“是,也不全是。”
“哦?”沈言心抬眸看向司云琴想听听她还因为什么。
“不知道太后说的哪件事?”司云琴话锋一转,再次变得不那么正经了起来。
“也就你还敢在本宫面前插科打诨。”沈言心戳了下她的脑袋。
司云琴笑了笑:“臣妾只是说心中所想。”
“那就说说所有事吧?别说本宫逼你,本宫纵然逼迫你,你若是装傻到底本宫也不可能真将你如何。”沈言心眼神再次凌厉了许多。
司云琴也收敛了笑容:“我确实不欲参与政事,朝堂水深我又身份特殊,不论是司空之女还是皇后的身份,稍有行差踏错便会祸及家人,且我此生所求到如今依旧还是自在逍遥地过这一生便好了。”
“不过,若是人人都能顺心而为也没那么多烦恼了。”司云琴笑了声。
“无非是在其位谋其事,并无其他。”也确实如此,若非她父兄在朝堂,也是沈言心一派,她也不会给沈言心出那些主意,刀架在脖子上也不。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沈言心的个人魅力确实有吸引到她,这样一个在封建男权的时代,能把握王朝命运的女人,她确实是令司云琴敬佩的。
见她为士族烦恼,而自己确实有办法,能帮则帮。
沈言心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长公主之事,若是她自行来求,本宫自会应允,只不过这拒婚之由,皇后可有什么好主意?总不能平白拒婚。”
听到沈言心又问自己,司云琴有些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太后您这连环套可真是厉害,一环套一环将臣妾套的死死地是吧?”
沈言心见她如今在自己面前,场面话都不说了,但却感觉不到她的亲近,只是有种“就这样吧,反正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的感觉。
“这等事,本宫总不能拿到朝堂上去问吧?”沈言心给自己倒了酒,两人不像是在讨论这么重要的事,像是在喝酒聊八卦。
也就是和司云琴一块,她不需要隐藏自己所有的情绪。
司云琴轻轻叹了口气:“臣妾也不知道,长公主不喜文凯的那些,就算是全叠加起来,讲给天下人听,天下人也只会觉得是长公主无理取闹。”
“毕竟天下男子皆如此,男儿三妻四妾更是寻常,再者天下人都这么过,长公主凭什么特立独行是吧?”司云琴将问题抛回去了:“臣妾当真不知如何处理,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理由。”
听她不满地抱怨,满脸地写着对这些规矩礼仪的不满。
沈言心垂眸:“是啊,天下人皆如此,长公主凭什么特立独行。”